胸口翻涌她努力压制着没让自己吐出来。
下人们都在院子里守着，房间内只有齐妈妈抱着床上的老夫人哭的撕心裂肺。
江穗安表情冷淡，就好像死的人和他没什么关系一般。
钱氏安静的坐在地上，她的身上脸上都是血，表情呆滞看不出在想什么。
视线扫到她脚下不远，江仲元正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他大约是没想到钱氏会突然对他下杀手吧。
十二岁，还未长成的的少年郎，就这样没了。
齐妈妈抱着早已经气绝的老夫人李金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李金花的脖子上脸上全是伤口，一个个血洞还在潺潺的往外流血。
看伤口就知道下手的人对她有多恨。
崔琬琰看着这一切，心中一片坦然。
她没有任何负罪感，这是她们应得的报应，天道轮回，谁也逃不过。
转头看向一边默不作声的江穗安，他会如何做？
亲生母亲杀了亲祖母和亲弟弟，他江穗安要怎么办呢？
“母亲，你是自己了结还是儿子帮你？”
此言一出便是崔琬琰都觉得心惊。
他想过江穗安冷血，却没想已经到了这份上。
钱氏呆滞的眼神在听到这一句时候好像有些清醒，只是不过片刻就又回到原样。
她好像听不见江穗安说了什么，只是自顾自坐在那，一副俨然受刺激过度的样子。
崔琬琰却留意到江穗安在让她自我了结时候钱氏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了下。
这是紧张。
崔琬琰狐疑，难道说钱氏是想，装疯？
江穗安见她仍旧呆呆傻傻的样子眼中已经有了不耐烦。
“母亲，您该知道事情闹这么大您是躲不掉的。”
“自己了结好歹还能痛快一点，真的去了衙门您怕是还得受刑以后再受牢狱之苦最后才能解脱，如此又是何必呢？”
江穗安是不可能让她去衙门的，去了衙门他就鞭长莫及。
万一她发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岂不是会害了他。
这边钱氏还是不为所动，眼神涣散坐在那口中开始呢喃着什么。
细听之下好像是“儿啊，睡吧，母亲在”之类的。
听着好像是在哄小儿用的。
崔琬琰心思动了一下便对着江穗安道：“母亲，这怕是受刺激过度意识不清了吧。”
江穗安闻言这才仔细看了钱氏一眼，随后眉头深凝。
心中疑惑，难道真的是疯了？傻了？
还是装的？
“夫君，祖母和小叔已经不在了，您真的要让母亲去死吗？”
“她不去死又能怎么办？这里两具尸体在这呢？”江穗安气怒。
他是默认让钱氏来报复只是没想到她手段这么愚蠢。
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还用这种根本无法抵赖的方式。
江穗安很头疼。
崔琬琰却说道：“夫君，母亲她是疯子啊！”
江穗安正要呵斥，对上她的眼睛到口中的话突然止住，他看着崔琬琰道：“疯子？”
崔琬琰点头：“是啊，你看母亲现在这样。”
江穗安把目光挪到钱氏身上，眼神深邃。
是啊，母亲她疯了。
大昭有律，痴傻疯癫者是不入刑的。
只是江穗安显然不太想留下钱氏。
他的犹豫都被钱氏余光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她是杀了人，她也是故意装傻装疯。
原因也简单，她不想死，她怕死！
崔琬琰则是有自己的打算，钱氏已经不足为惧，留下她还有别的用处。
且让她多活几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