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怔怔的看着天佑皇帝。
“你是?”
赵睿见状,不由扯了扯唐寅的衣角,“这是我父亲!”
唐寅闻言,顿时勾起唇角,朝着天佑皇帝行了一礼,“唐寅见过赵大人!”
“赵大人?”
唐寅的话,顿时让正堂内的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郑管家见状,就要出声呼喝,却被天佑皇帝挥手阻止。
贵妇人连忙走了出来,看着唐寅说道:“二弟常言,他的学生,天资聪颖,没想到你还能治好睿儿的病症,此番多谢你了!”
贵妇人说完,赵睿立马附和道:“是啊母亲,要不是唐寅,孩儿也不能恢复这么快!”
两母子一唱一和,看似感谢唐寅,其实是在帮他。
天佑皇帝看在眼里,自然知道皇后的心思。
对于唐寅,他也是好奇的。
前段时日,金陵传来消息,太医院有谋害太子,拖延病症之嫌疑。
天佑皇帝大怒,对太医院来了个大清洗。
而后,又传来消息,太子病症好了许多,人也瘦了不少。
天佑皇帝对此更是诧异,赵睿从出生开始,体重就没降过,逐年俱增。
两百来斤的大胖子,别说大臣们,即便是天佑皇帝,都有些不喜。
是以,换太子的风声,在朝堂上也吹了多年,天佑皇帝也有些松动。
这次看到赵睿的变化,天佑皇帝是满意的。
然而,两件事,都跟眼前的唐寅有关。
所以,天佑皇帝才招唐寅过来看看。
天佑皇帝摆了摆手,郑管家躬身退了下去,这才微笑道。
“李晋那个家伙,向来跳脱,没想到却收了你这么个学生。”
“这次你给睿儿治病有功,说吧,想要什么,本大人都能满足你!”
唐寅顿时有些愣神,随后朝着天佑皇帝抱拳说道:“我给赵兄治病,只是机缘巧合,唐寅不敢居功要东西!”
天佑皇帝闻言,再次说道:“我一向不喜欢欠人人情,你说吧,想要什么?”
唐寅听到这话,也不气,尝试着说道:“要不您给我些诊费?”
“我打听过了,出诊怎么也要一两银子,您给个一两银子就好!”
唐寅的话要是被京城那些官员知道,肯定会大呼他是个败家子。
这么好的机会,就要一两银子?
长须老者却是大有深意的看了唐寅一眼。
唐寅的举动,看似纯真随意,但是在天佑皇帝眼里,何尝不是一种人情世故。
提要求,肯定是不合适的,不提要求,也不好,天佑皇帝都说了不喜欢欠人情。
然而,你要的多了,惹人不快,故意讨好,说些漂亮话,也容易招人讨厌。
唐寅却是以正经的口吻,将此事归纳到大夫与病人的关系。
果然,天佑皇帝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被唐寅的话和懵逼的表情给逗笑了,转头看着贵妇人说道:“夫人,二弟这学生还挺有意思!”
贵夫人闻言,也微微一笑。
“是啊,二弟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天佑皇帝心情大好,朝着门外拍了拍手。
“来呀,给唐大夫,支付诊金百两!”
守在门口的郑管家,走了过来,诧异的看了唐寅一眼。
方才里面的情形他也是看在眼里,对唐寅的举动他很是不解。
然而,郑管家却是什么也没说,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唐寅。
唐寅见状,顿时一喜。
“哈哈,又赚一百两!”
面对百两巨款,唐寅也不气,直接收了下来。
有鉴于此,郑管家顿时脸现不屑之色。
若是唐寅坚持只收一两银子,或许陛下还会觉得,他是个不贪财的人。
然而,唐寅却是连气都没有,直接收了起来。
长须老者见状,也是摇了摇头,刚才还以为唐寅是个聪明人,这一举动,却是暴露了,唐寅的眼光格局不行。
唐寅才不管他们怎么想,自己这次出门科举,用钱的地府还多,一百两在他们眼里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唐寅来说,一两不嫌少,一百两他也不嫌多。
天佑皇帝见状,也对唐寅失去了兴趣,转而和庄墨寒聊起天来。
唐寅顿时尴尬起来。
赵睿有心帮唐寅,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知道唐寅不是那种人。
天佑皇帝朝着庄墨寒说道:“我此次前来,除了看看睿儿,也有一事想请教庄师。”
庄墨寒连忙躬身聆听。
“北绒王身死,他们的王叔和王子,为了争夺王位,来我大明打草谷,”
“朝堂上非得大臣,众说纷纭,有支持出兵的,也有反对的!”
说到这里天佑皇帝顿了顿。
庄墨寒顿时笑道:“反对者,想必是因为银子?”
天佑皇帝闻言,点了点头,“您老乃是两朝元老,也知道朝堂国库是什么情况,”
“若是出兵,国库不足,若是不出兵,日后我大明恐怕会被北绒看低,到时候予取予求,实在两难也,还请庄师教我!”
庄墨寒听到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
打仗就要是打钱,他身为曾经的阁臣,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这也是大明军力,明明强过北绒,却年年被人欺负的原因所在。
国库的税赋,本就不多,近年来,各地又多发灾荒,国库早就空虚了,支撑这样一场战争,却是有些勉为其难。
天佑皇帝见状,不由轻叹一声。
“若是北绒人晚两年再来,就好了,去岁北地大旱,江南多处受了水灾,国库的银子大半都拿去赈灾了!”
“若是缓上两年,收上税赋,必然让北绒蛮子,有来无回!”
天佑皇帝说完,庄墨寒却是依旧皱着眉头,不敢开口。
天佑皇帝见状,不由脸现失落之色。
他也知道此事为难,只不过,庄墨寒依旧致仕,都不敢说实话,他又能找谁相问?
就在这时,将银票收好的唐寅,听到这话,不由诧异的说道:“这有何难,没钱,那就借啊!”
此言一出,正堂内,所有人都看向唐寅。
一旁正准备悄悄让唐寅离开的郑管家,也连忙停下了脚步!
贵妇人见状,不由眉头微拧,轻喝一声,“唐寅,不可胡言乱语,妄议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