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闻言,立马回过神来,连忙躬身施礼。
“学生见过大人!”
王县令不由摆了摆手。
“本官恰好路过此地,听闻你在此间,便来看看!”
唐寅闻言,不由一愣。
你特么昨天还在县衙阅卷,今天大老远的路过此地?
无论如何,县令是父母官,唐寅连忙将县令大人请进屋内。
母亲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小虎,这位是?”
唐寅刚要回话,就见县令轻笑一声说道:“王某乃是唐寅的师长,汝便是唐母?”
母亲闻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唐寅见状,连忙回道:“这正是家母!”
然后,朝着母亲喊道:“娘,这是我县城里的师长,您快去泡些茶水来。”
母亲闻言,连忙答应一声。
等母亲去了厨房烧水,王县令这才说道:“外间传言,本官点你为案首,有徇私之嫌疑,你如何看待此事?”
唐寅闻言,不由扯了扯嘴角,这种事情,怎么好当面说的哦。
想了想唐寅朝着王县令躬身道。
“大人向来公正廉明,敞怀无私,学生也无越矩之事,心中坦荡荡,有此闲言碎语,皆唯大人惜才尔!”
王县令听到这话,顿时高兴起来。
“哈哈哈,所言不错,你的文章确有案首的水平,本县就是惜才尔!”
唐寅不由扯了扯嘴角,这县令大人大早上的,赶来自己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王县令却很在意这话,有了唐寅惜才的评语,日后国舅爷问起来,自己也能给他个好印象。
“听闻,李先生开了家有间私塾,就只有你一个学生?”
唐寅听到这话,更是疑惑,这王县令在县试的时候,就怪怪的,现在更是莫名其妙。
王县令见唐寅的表情,不由微笑道:“其实,我与李先生乃是同乡,他临走之前,让我代为照顾你!”
唐寅这才明白过来,汪捕头对自己态度大变的原因,这也解释了,县试之时,王县令愿意替自己作保。
想到这里,唐寅再次朝着王县令躬身行礼。
“学生拜谢大人!”
王县令连忙将唐寅扶了起来。
“唐公子气了,你是李先生的学生,便是本官的晚辈,无须多礼!”
顿了顿,王县令却是说道:“今日前来,其实是本官特意为之,”
“本官不日,便要调任京城,便想着走之前,来看看你,你可有话要带给李先生?”
这才是王县令一大早上,跑来登门的目的。
昨日收到了调任的公文,王县令就知道,自己多年伺候国舅爷,终于有了回报。
如今要回京了,肯定要想办法接触国舅爷,攀上靖国公这棵大树,那唐寅就是最好的借口。
唐寅闻言,不由一愣。
“我家先生是京城人士?”
王县令也是一愣。
“李先生没告诉过你吗?”
唐寅顿时摇了摇头。
王县令见状,不由满眼的失落。
当初国舅爷留在云栖镇,还以为是为了唐寅。
本想着借助唐寅加强与靖国公府的联系,保不齐还能投到太子殿下门下。
然而,国舅爷连一点信息都没有透露给唐寅,可见人家只是一时起意。
“大意了!”
王县令吐槽一声,抬起头来,正要告辞。
就见,唐寅朝着王县令拱了拱手。
“大人稍等,学生有一物,想让大人帮我带给先生!”
说着,唐寅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便提着两个盒子,走了出来。
“烦请大人将此物带给我家先生!”
王县令心不在焉的打开一个盒子,只见里面是一个崭新的葫芦。
看到这个礼物,王县令不由撇了撇嘴。
唐寅却是说道:“先生的酒葫芦旧了,本想给他换一个,然而,先生走的匆忙,便拉下了,还请大人代为转交!”
王县令此时,已经没有那么上心了,要不是为了维持表面的关系,早就甩脸子走人了。
见此,也只是点了点头。
“嗯,你有心了!”
唐寅说完,又指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
“此物,是先生所赐,然,此物跟随先生多年,学生不敢受,还请大人代为还给先生,愿先生保重身子!”
王县令闻言,漫不经心的打开长条形盒子。
然后,眼珠子差点突了出来。
熟悉的短剑,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王县令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
“此物,是你家先生赠给你的?”
唐寅却是微笑道:“先生喜在外游历,路上不太平,这柄短剑跟随先生多年,如今给了学生,我却不会武艺,毫无用处,不如还给先生护身之用。”
王县令捧着盒子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方才还以为国舅爷,只是临时兴起,收的这个学生。
现在看来,这哪是临时起意啊,简直就是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啊。
这柄短剑,看起来普通,却是大有来历,剑名“龙泉”,这可是国舅爷,小时候在先皇面前,耍了一套剑法,乃是先皇御赐之物。
这等荣恩,即便在王公贵族间,那也是罕见。
现在这短剑,却被国舅爷送给了唐寅。
“哎呀呀,本官又大意了!”
王县令立马态度大变,朝着唐寅露齿一笑。
“贤侄啊,这是你家先生所赠,所谓长者赐,不敢辞,你好生收着,否则岂不是辜负你家先生的一片心意?”
开玩笑,国舅爷送的东西,要是他真给拿回去,那不是给国舅爷找不痛快吗?
唐寅闻言,想了想,也对,怎么说也是先生一片心意。
心下有了决定,便朝着王县令再次拱手。
“大人所言甚是,是学生思虑不周!”
王县令见状,点了点头,满意的捋了短须。
“嗯,不错,孺子可教也!”
随着短剑的出现,现场气氛再次和谐了起来。
这个时候,母亲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唐寅收起短剑,邀请王县令在院内的桌椅上,坐下喝茶。
王县令也没有气,虽是粗茶,却也喝的津津有味。
喝茶间,还和蔼的问起了唐寅的学习情况。
唐寅自然是一一回应。
两人一番深谈下来,王县令对唐寅更是满意。
无论是学业,还是四书五经释义,唐寅是信手拈来。
这个时候,他也终于知道国舅爷为什么这么看重唐寅了。
这家伙,别看年虽小,却是天资聪颖,许多观点很新颖,还有独到的见解,甚至让王县令,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国舅爷慧眼如炬啊!”
王县令看唐寅的眼神更是温和。
就在王县令亲切指点唐寅文章释义,而唐寅虚心受教的时候。
院门外却是传来一阵哄闹声。
“唐寅,本夫子知道你在家,速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