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爷冲上去,立马就瞪大了眼睛,看了起来。
这一看,顿时就愣在了那里。
两篇八股文,无论破题承题都是上佳,通篇下来,让人找不出一点毛病。
字体也是行云流水,颇有大家风范。
最关键的是那首诗词。
县令大人看的时候,只是觉得诗写的好,并没有过多的去关注。
但是许少爷可不同,对于这个自己眼中的对手,那是要拿放大镜看的。
许十里逐字逐句的琢磨,越看越能发现这首诗词的诰高明。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光是开篇,就极具震撼,完整的描绘出了,春雨的特点,尤其是在用词上,也很是传神,一个“润”字,简直就是神来之笔,“无声”二字,也用的好,形象动人。
杜诗圣的这首诗,就不能细琢磨,越琢磨越上头。
呆愣许久,心高气傲的许少爷,差点哭了。
其他的考生们,也都是呆愣的看着唐寅的文章。
尤其是,其中几位,还是本次县试案首的有力竞争者,他们更是暗自拿自己的文章和唐寅的的比较起来。
比较过后,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至少唐寅的文章不比他们的差,这是共识。
再看诗词,顿时就摇头不已。
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再提去州府告状了。
就这种文章,这种诗词,你去告状?
估计州府的学正大人,不仅不会主持公道,反而反手就是一句,“人才啊!”
到时候,你该如何处之?
......
事情出乎预料的顺利,唐寅的文章张贴出去之后,一众考生,顿时老实了下来。
师爷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同时又疑惑起来。
“难道是我误会大人了?”
想到这里,师爷也忙不迭的,去看了一眼唐寅的文章。
这一看不要紧,看完之后,顿时激动了起来,一脸的与有荣焉。
“大人不愧是大人,果然高明!”
这个时候,师爷终于想通了许多事情。
为什么县令大人一反常态,不怕学子们去告状。
有这等好文章,好诗词在手,怕什么告啊?
就怕他们不去告。
想一想,州府的大人们,怒气冲冲的跑来质问。
县令大人拿出文章,当场啪啪打脸。
到时候,不仅不会丢官罢职,还能得个“不畏强权,为国选才”的好名声,说不得,上达天听,到时候前途一片坦途啊。
师爷想到这里,顿时嚎叫一声。
“哎呀,不好,那帮考生看了唐榜首的文章,不去告发了,大人的妙计岂不是泡汤了?”
一时间,师爷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快快快,将榜首文章取下来!”
师爷忙不迭的让人,将唐寅的文章揭下来。
然而,已经晚了。
唐寅榜首之名,名副其实,这话早就在考生中传遍了。
这还是几位最有希望竞争榜首的考生中,传出来的。
人家都服了,其他考生自然不会有意见。
于是乎,考生们又达成了一条共识。
“榜首唐寅,名副其实!”
只是,这可苦了师爷。
无意间,坏了县令大人的好事,能得了好才怪。
果然,当县令大人睡觉醒来,得知考生们,竟然不去告状了,顿时大发雷霆。
师爷被恼怒的王县令,扣罚了三月俸禄。
然而,师爷不仅没有气恼,反而越发觉得自家大人英明神武。
......
一场县试,风波不断,事情极具戏剧性。
事情的发展,不断的反转。
考生们,对于误会唐寅的事情,感觉到后悔不迭。
在折扇考生的带领下,决定与唐榜首致歉。
然而,当一群学子,来到栈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
唐寅在见了许十里之后,便悄咪咪的和朱胖子去看榜单。
远远的看了一眼,得知自己依旧是榜首,唐寅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忧。
朱胖子则是预料之中,没有被取中。
不过,这货,也看的开,反倒是替唐寅感到高兴。
唐寅对此,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朱胖子对于读书,确实反应慢了些,拍了拍朱胖子的肩膀,表达了安慰。
随后,两人就急匆匆的跑回栈退房,回家了。
在他看来,这些学子们,群情汹涌,还是三十六计,早走为上的好。
当天午时,便和朱胖子,回了云栖镇。
在路口和朱胖子分开。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然而,刚进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对了。
走进院子,却看到唐家大院的几个亲戚都在。
老爷子蹲在院子里,不停的抽旱烟。
二叔三叔二婶三婶,肃立在一旁,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厨房里,冒出炊烟,显然母亲在做饭。
看到唐寅回来,几个亲戚顿时朝着他看来。
老爷子也忍不住站了起来,朝着唐寅大喝一声。
“畜生,跪下!”
唐寅顿时有些懵逼。
不过,离开唐家大院多年,唐寅如今也长大了,并不怵他们。
唐寅微微一笑。
“祖父,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二叔闻言,不由眼睛一瞪。
“你还笑的出来,我们唐家要被你害死了!”
唐寅顿时扯了扯嘴角,将行囊放下之后问道:“二叔何出此言,我和母亲已经分家,不住在桃花村了,真有什么事,也牵连不到唐家吧?”
二叔顿时气急,脸色都白了。
三叔则是说道:“小虎啊,你在县试中贿赂县令大人的事情,都传遍了,你糊涂啊!”
唐寅这才知道,几人前来是为了这事。
昨日县试之后,县令大人当堂点他为案首之事,就在考生中传了出来。
与此同时,考生们串联上告的消息,也传回了云栖镇。
这中涉及到全县的大事,自然传的极快。
很快,唐家大院也就知道了,这不,早早的就跑来质问来了。
母亲听到声音,顿时跑了出来。
一把就跪在老爷子身前。
“爹,都是儿媳不好,没有教好小虎,要打要罚您只管冲着我来!”
二叔冷哼一声。
“大嫂,小虎这次犯的可是死罪!”
母亲闻言,顿时身子一个激灵,瘫软在地上。
唐寅见状,连忙将母亲扶住,然后,眼神犀利的瞥向二叔。
“二叔,怎知我犯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