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坐在计程车上跟金佳彤打电话,她让金佳彤问好户的公司还有户他表哥的公司。虽说富贵险中求,但也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
金佳彤按照岑青禾说的做,岑青禾这边则犹豫着要不要给商绍城打电话。
她跟商绍城这关系,说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吧,好像他们私下里的联系也挺密切。可说是朋友,她跟他在一起完全体会不到朋友之间的温暖跟亲切,光是无尽的压榨跟见缝插针似的揶揄。
这会儿她想给他打个电话都不敢,生怕他那边再说出些什么不中听的话来。
纠结良久,岑青禾索性放弃。
算了,先到了海城看看情况再说。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才不想麻烦商绍城。
打车到机场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五十了。岑青禾在机场门口看见金佳彤,两人一起携手往里跑,紧赶慢赶,好在还是赶上了九点一刻的飞机。
飞机上,两人并排坐着,金佳彤胸口还在明显的上下起伏,因为刚才跑的太快。
打开随身带着的包,她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指长短的小瓶子递给岑青禾。
岑青禾问:“这是什么?”
金佳彤压低声音回道:“嘘,防狼喷雾。”
岑青禾美眸一瞪,金佳彤低声道:“要不是怕过不了安检,我连电枪都带来了。”
岑青禾也跟着她一起小声说话,“你什么时候买的?”
金佳彤说:“自打你上次出事,我心里面也害怕,在网上买的,一人一套,等回去我把电枪也给你。”
岑青禾哭笑不得,玩儿着手中的迷你防狼喷雾,不知道该说金佳彤胆儿大还是胆儿小好。
飞机起飞之后,金佳彤拿出新奥的写字楼资料开始研究,偶尔会跟岑青禾聊两句天,向岑青禾取取经。
岑青禾道:“待会儿见到户,你主说,我在旁边帮衬你。”
金佳彤道:“我没有你会说话,要不待会儿你主说?”
岑青禾道:“这是你的户,我只是陪你来的,你才是主角。”
金佳彤说:“要是这单真能拿下来,咱俩一人一半,哪有谁是主角之说?”
岑青禾淡笑着回道:“要不说你实在呢。咱们这行拼到最后拼什么?你以为跟一个户之间就只是一锤子买卖嘛?尤其是这种买得起写字楼的大户,你结实他,那是结实他的人脉,以后他再有什么需要,还是会第一个想起你。你长点儿心行吗?”
金佳彤听了岑青禾的话,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只是眼神还带着一丝后知后觉的茫然。
岑青禾但笑不语,心里却觉得金佳彤这样的人,做朋友最合适了。人善良又单纯,交往起来一点儿都不累。
金佳彤侧头看着岑青禾说:“青禾,谢谢你能陪我来,还一直这么帮我。”
岑青禾说:“行了,回头请我搓顿好的。”
金佳彤笑着回道:“好,等回夜城我请你吃大餐。”
夜城飞海城差不多两个小时,飞机降落在海城机场,报时是夜里十一点十分。
飞机还在滑行的时候,周围已经有人开了手机,等到飞机完全停下之后,身边立马充斥着南腔北调打电话报平安的声音。
岑青禾刚开机还不到五秒钟,蔡馨媛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喂,馨媛。”
“到了吗?”
“刚到,还没下飞机。”
“我查过了,美佳确实是海城注册过的食品公司,注册法人代表叫王小帆,我在网上找到他的图片,现在发给你,你一会儿看看。等待会儿见了人,但凡察觉到不对,先找机会先报警,然后通知我,我在这边等着。“
“嗯,知道了。”
“对了,你联系商绍城了吗?他怎么说?”
岑青禾道:“我等下飞机再打给他,也不好贸然麻烦他。”
“行,那你们两个小心点儿,最后先跟商绍城打个招呼,毕竟他人在那边。”
说话的功夫,飞机已经准备打开舱门了。所有人都拿下行李在走道中间排队。
岑青禾跟金佳彤轻手利脚,没什么好拿的,跟着人群很快下了飞机。
在往外走的途中,金佳彤接了个电话,看样子是对方的人来接了,两人约好在机场外碰面。
出了机场,金佳彤跟岑青禾一起找一辆车牌号为097的黑色私家车,还没等找见,就有人主动上前打招呼,“两位是从夜城来的吧?”
面前的男人一身商务装打扮,年纪二三十岁的样子。
金佳彤试探性的问:“是美佳公司的吗?”
男人微笑着应声,“是,吴总让我来接二位。“
岑青禾一听姓吴,马上敏感的问道:“美佳的老板不是姓王吗?”
男人面不改色的回答:“您说的是我们大老板,今天约二位见面的是我们副总吴昊。”
岑青禾看了眼金佳彤,金佳彤小声道:“户说他表哥叫吴昊。”
岑青禾心底稍微放松了一些,可却没有全放下。
跟着金佳彤上了辆黑色奔驰,两人坐在后座。岑青禾给蔡馨媛发了条短讯,叫她去查吴昊。
半分钟过后,蔡馨媛回复说,在网上查不到吴昊的信息。
岑青禾的一颗心再次提起。
司机坐在前面开车,从后视镜中看着两人,微笑着说:“两位连夜过来,我们吴总听说是两个女孩子,所以特地派车过来接,这一路上都还顺利吧?”
金佳彤淡笑着回道:“时间赶得挺急,不过好在赶上了。”
司机说:“你们大老远的赶过来,吴总觉得你们诚意十足,特别在饭店订好了位子招待二位。”
岑青禾微笑着说:“这哪儿好意思,还让吴总破费,我们这合作还没开始谈呢。”
司机闻言,从后视镜中看了眼岑青禾,然后微笑着道:“听您这口音,不是夜城人吧?”
“我是东北人。”
“哈,怪不得呢,东北人在夜城工作,大半夜的又跑到海城来,真是辛苦了。”
岑青禾说:“应该的,工作嘛,总要拿出点儿诚意来。”
说着,她侧头看了眼车窗外面。海城的夜里向来是灯火通明,到处霓虹闪烁,美得人眼花缭乱。
岑青禾压根儿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更别说是定位。
所以她佯装无意的出声问道:“咱们这是去哪儿?”
司机回道:“去饭店。”
“哪家饭店?正好我们在海城有朋友,今晚跟吴总见完面之后,还能顺道约朋友出来见个面。”
司机说:“琼海楼,你得说清楚是淮南路上的那家。海城有好几家琼海楼,不要约错了地方。”
岑青禾应声,到底是人生地不熟,她不敢十拿九稳的肯定此行没事儿,所以为保安全,她还是硬着头皮给商绍城发了个短讯。
商总监,我来海城见户,他约我们在淮南路的琼海楼见面,我先跟你打声招呼,海城我不熟,万一有什么急事儿,还得麻烦你照应我。
编辑完之后,岑青禾迟疑了一下,按下发送。
看着短讯发出去,她的一颗心也跟着‘死’了。爱咋咋地吧,反正商绍城有事儿也会麻烦她,他不是最爱公平交易的吗,看在上午她陪他去医院的份儿上,他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短讯发出去十秒,半分钟,五分钟……商绍城一直没回复。
岑青禾心底拿不定主意,他这是没看见还是怎么着?
想着要不要给他打过去,但她竟然在他的脾气跟自己的安危之间犹豫了。
要怪就怪他这人平日里嘴太损,吓得她有事儿都不敢跟他直说。
好车行驶在宽敞平坦的路面上,周围是一盏盏掠过的路灯,岑青禾会注意前方的指示牌,看看自己身在何方。
金佳彤心里也不是不紧张的,过了会儿,她主动出声问道:“饭店离的很远吗?”
司机微笑着回道:“再有二十分钟就到了,两位要是累了,就先睡会儿,到了地方我叫你们。”
岑青禾跟金佳彤心里都是一个念头,哪儿敢睡啊?恨不得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生怕一眨眼就被人给拐卖了。
岑青禾中途接了蔡馨媛的电话,假装蔡馨媛就在海城,字里行间也向司机透露出自己在海城有认识人的样子。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又有别人打来电话,岑青禾一看,是商绍城。
她马上对蔡馨媛说先挂了,然后接了商绍城的电话。
“喂。”岑青禾故意没叫商总监。
商绍城的声音隔着手机传来,“你现在在哪儿呢?”
岑青禾说:“在去饭店的路上。”
商绍城没好声的道:“上次的事儿才过去几天?这回夜城都放不下你了,大半夜的跑来海城,见的户你之前认识吗?”
车上太安静,岑青禾使劲儿把手机贴向耳边,生怕司机听见,她又降下车窗。
外面有风刮过,岑青禾自知不占理,但也没有细解释,只是避重就轻的回道:“等我见完户,如果你还有时间,我约你出来玩儿,要是中途有什么事儿耽搁了,我再给你打过来。”
商绍城怎会听不懂岑青禾的暗示,沉默数秒,他不冷不热的道:“确定去琼海楼吗?”
岑青禾又问了下前面的司机,“请问确定去淮南路那家的琼海楼吗?”
司机点头应声。
岑青禾拿着手机道:“确定。”
商绍城道:“我叫人打个电话给那家店的经理,待会儿你要是到了,找经理报一下名字。”
岑青禾连忙回道:“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