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对皇上忠心耿耿?

    书房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话要别人说,沈菀只会嗤之以鼻,但成王妃说,沈菀就不得不怀疑成王妃是在讽刺成王。

    永安郡主就是为传话而来,方才就想和沈菀说了,只是淮安郡主她们都在,虽然母妃不介意,她也不介意,但送凌王一幅画,还要凌王自己去成王府取,这送东西的方式也太奇怪了些,永安郡主说不出口,只能等人都走了,再和沈菀说。

    永安郡主话转达到了,便没再多留,福了下身,便告辞了。

    沈菀让海棠送永安郡主出府。

    永安郡主走后,沈菀就靠在大迎枕上走神,想的很入神,谢景衍都走到床前了,她都没发现。

    谢景衍见了道,“在想什么,想的这么认真?”

    沈菀回过神来道,“方才永安郡主和我单独说了几句话,成王妃说成王失踪之前,想送你一幅画,与母妃的案子有关,她不便再回成王府,让你自己去拿。”

    谢景衍眉头拧成川字,“什么字画会与我母妃的案子有关?”

    沈菀脑袋都快想破了,也没想出来,她猜测道,“不一定是字画,成王做的那些事,成王妃没告诉永安郡主,极可能是成王书房里有什么东西和母妃的案子有关,她不方便来凌王府,你我又不知道哪天才会去静慈庵,所以才拿字画做借口,拐着弯的让永安郡主给你传话。”

    成王妃背着成王,找太后把永安郡主塞到他们阵营来,沈菀相信成王妃不会害他们。

    成王是肯定没机会再回成王府了,但皇上为了皇家颜面,不会让人查抄成王府,成王的罪行皇上很清楚了,他们不用再去成王府里翻找证据,可能是成王妃怕他们不去找,才让永安郡主来给他们传话。

    谢景衍确实没想过去翻成王府,要翻也是皇上派人去翻,看来还是有去成王府一趟的必要。

    “晚上我去看看。”

    这话说出口,谢景衍都有些无力感。

    之前刑部尚书想给他看太后懿旨,不敢直接给,拐着弯的让他自己去翻他的书房,现在成王妃又这样。

    刑部尚书是怕被太后知道,祸及满面,成王妃应该没什么顾忌的才是。

    但愿真如成王妃说的,成王书房里有他母妃案子的证据。

    吃过晚饭后,天擦黑下来,谢景衍就带着陈风陈雨去了成王府。

    等谢景衍飞檐走壁,翻墙进成王府时,夜色暗的不见什么光亮了。

    成王失踪了,成王书房的守卫也没了,轻而易举就进了书房。

    屋内,沈菀侧躺在床上,看着熟睡中的孩子,移不开眼。

    才出生的孩子,很乖,基本除了吃奶就是睡觉,一点也不闹腾。

    孩子眉眼确实很像大哥,但额头像极了谢景衍,沈菀摸着孩子的小手,心底希望孩子聪明像谢景衍,当然了,她大哥也不笨,但不得不承认,世上如谢景衍这般聪明的很少见,就是性子最好还是别像他,太会气人了些。

    沈菀一个姿势保持久了,胳膊有些酸,奶娘上前道,“王妃该睡了,奴婢把小世子抱下去吧?”

    沈菀点头,不舍的看着奶娘把孩子抱下去。

    她是想带着孩子睡的,但谢景衍不同意,怕夜里孩子闹腾,她会睡不好,再加世家大族也都没有亲自喂养孩子的,沈菀就让奶娘带孩子睡了。

    不过这些天即便没带孩子睡,她也睡的不是很好,她习惯了被谢景衍抱着睡,但才生完孩子,需要排恶露,谢景衍在不方便,沈菀就把他撵去书房睡了,他至少得在书房睡半个月才能回来。

    奶娘把孩子抱走了,沈菀又睡不着,正想找点什么事打发时间,谢景衍就回来了。

    沈菀还以为他回来还早,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他手里还拿着幅画。

    沈菀见了道,“这画与母妃的案子有关?”

    谢景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直接把画递给沈菀了。

    沈菀接过,打开。

    然后人怔住了。

    画上画的就是宸妃。

    不过画纸有些发霉了。

    沈菀抬头看着谢景衍,“这是在成王书房暗室里找到的?”

    谢景衍摇头,“画是在书桌底下捡到的。”

    难怪会发霉了。

    天寒地冻的,地上潮气重,画掉在地上没人捡,不发霉才怪了。

    虽然这幅画上画的是宸妃,但这与宸妃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说没关系吧,画上画的就是宸妃。

    说有关系,可这画上除了宸妃,再没别的了。

    沈菀望着谢景衍,“除了这幅画,可还有别的线索?”

    谢景衍道,“屋子里太暗,不点灯看不清楚,就先回来了,明天白天再去一趟。”

    虽然是成王妃让他去成王府拿画的,但成王妃没让他大晚上去,他点灯,必然会把人引过来,反正两府离的不远,他明天再去就是了。

    沈菀眸光再落回画上,道,“成王妃让你去拿的不会就是这幅画吧?”

    谢景衍道,“应该不是,成王妃落发静慈庵时,成王已经离京了,她要把画给我,大可以直接差人给我送来,或者让永安郡主带给我,没必要让我去一趟。”

    沈菀想想也是。

    谢景衍要把画卷起来,沈菀看着画,突然反应过来道,“等等!”

    她把画在展开,道,“这画是成王画的。”

    谢景衍眉头拧成麻花,“成王没事画我母妃的画像做什么?你确定没看错?”

    谢景衍看过成王做的画,不过那已经是好多年前了,他已经不记得了,自打宸妃出事,他被贬去看守皇陵,因为救沈菀落水,差点病死,沈渡进宫帮他求情,他才得以回京,没过半年,又骑马摔断双腿,也就是娶沈菀之后才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但这一年来,他和成王打交道的次数就不多,更别提看到他作的画了。

    谢景衍没见过成王的画,但沈菀见过啊,这笔锋走势一模一样,再加上画是在成王的书房里找到的,不是他画的还能是谁?

    不过沈菀也疑惑,成王没事画宸妃的画像做什么,他要画也该画宋皇后才是啊。

    而且还随意的丢在地上,好好一幅画霉迹斑斑,实在想不明白,沈菀就不想了。

    虽然沈菀很肯定,但谢景衍还是不信这画是成王画的,不过是不是明日去成王府就知道了。

    翌日,沈菀醒来,她下床洗漱,丫鬟把饭菜端进屋,迟迟不见谢景衍进来,银霜去书房找谢景衍,回来道,“王妃,王爷不在书房,院子里的丫鬟也没见他出去,不知道王爷去哪儿了。”

    沈菀猜谢景衍是去成王府了。

    就算要去,也不用去的这么早吧?

    冬天饭菜冷的快,沈菀就不等谢景衍了,坐下先吃了。

    谢景衍跳窗进了成王的书房,想看成王作的画,找了几幅,就确定沈菀没说错,那幅画是成王亲笔了。

    当时谢景衍脸色就不好看了。

    不管什么理由,成王都不应该画他母妃的画像。

    然而更让谢景衍脸色难看的还在后面。

    就在他确定成王笔迹的时候,陈风找到了暗格。

    暗格里放了好几幅画。

    陈风拿了一幅打开。

    画的是宸妃。

    再拿一幅。

    还是。

    一连五六幅,看的谢景衍脸黑成锅底色,想把成王活剐了的心都有了。

    陈雨没注意到这边,他在找其他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成王的书房要比寻常的屋子更冷一点儿。

    陈雨翻箱倒柜,这里拉拉,那里扯扯,路过博古架,都要动一下瓷瓶。

    这一动,发现问题了。

    一个看上去很精致的红玉瓷瓶,以他暗卫的手劲,竟然没掰动。

    他又试了一下,还是不行。

    陈雨双手握紧瓷瓶,轻轻转动。

    然后靠着墙的博古架自动分开了,露出一扇门来。

    谢景衍还在因为那几幅放在暗格里的画气的火冒三丈,陈雨就自己进暗室查探了,这本就是他身为暗卫该做的事。

    只是没片刻,陈雨的急切的声音就传了来,“爷,您快来!”

    谢景衍把画放下,就进了暗室。

    暗室台阶往下,寒气扑面而来,越往下走越冷。

    下面竟是个冰窖。

    而在冰窖深处,寒冰台上安详的躺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不是别人。

    正是谢景衍的生母,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