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三日,眨眼而过。

    收完考卷,锣鼓敲响,学子们就陆续出考场了。

    有意气风发,笑容满面的,也有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

    贡院外和送考那日一般热闹,家人或书童前来接学子。

    延平王世子和唐泽他们也出来了,在贡院里被关了三天,没憋死他们。

    杜承安心急的很,从贡院出来,就要回府,被唐泽叫住,“你这么急走做什么?先回巡城司看看。”

    陆乘道,“你就别拦着他了,他心急知道自己定没定亲。”

    唐泽笑道,“想知道哪用得着回去问,杜国公府小厮没来?”

    虽然他们不参加秋闱,可毕竟也在贡院待了三天,小厮不可能不来迎一下。

    说着,杜承安的小厮就挤上前来了。

    唐泽问小厮道,“你家世子爷亲事定了吗?”

    小厮摇头,“没有……”

    没有?

    湖阳长公主和长驸马办事效率也太低了点吧?

    杜承安急道,“我爹娘没去王家给我提亲?”

    小厮抽了嘴角道,“提了,还是没同意……”

    杜承安,“……”

    唐泽,“……”

    陆乘,“……”

    延平王世子,“……”

    “为什么啊?”

    四人异口同声。

    上回去王家提亲失败,是因为杜承安没说清楚,王家也没多想,亲事没成情有可原,再登门提亲,王家怎么还不同意呢,没道理啊。

    杜承安的身份比他们几个都要尊贵,皇上的亲外甥,太后的亲孙儿,湖阳长公主和长驸马的独子,杜国公府世子,随便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足够了,凑在一起,在京都横着走都行了。

    杜承安只觉得身心受挫,他两眼望着小厮。

    四下都是人,延平王世子把小厮叫到一旁,小厮才道,“世子爷看上的那姑娘是庶出,起初王老爷王夫人以庶出的身份不敢高攀国公府世子为由拒婚,长公主说庶出可以记名在嫡母名下,以嫡出的身份出嫁,王老爷王夫人支支吾吾,长公主有些生气了,王夫人说那姑娘八岁病重时,道士给她算过生辰八字,说及笄之前不可许人,十六岁之前,不得嫁人……”

    “长公主不信道士说的,要那姑娘的生辰八字,找钦天监测算,王夫人当时就慌乱起来,长公主就问王夫人是不是觉得世子从小不在她身边长大,看不上他,所以找借口拒绝。”

    “王老爷王夫人吓得跪在地上,长驸马问他们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王夫人如坐针毡,含糊其辞,说那姑娘的亲事他们做不了主,得刑部尚书点头才行……”

    小厮把知道的一股脑倒出来。

    延平王世子他们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都觉得奇怪,王家姑娘的亲事王老爷和王夫人竟然做不了主,得刑部尚书点头……

    “那不会是刑部尚书的私生女吧?”唐泽八卦道。

    延平王世子道,“别瞎猜,王家是刑部尚书夫人的娘家。”

    娘家帮徐尚书养私生子,徐夫人知道的不得活活气死。

    再者徐尚书为人正直,不可能会做这样有损名声的事。

    杜承安问道,“我爹娘没去问刑部尚书?”

    小厮道,“两次登门,都没把亲事定下来,长公主很生气,都不想帮世子定这门亲事了,长驸马哄好了长公主,然后去找刑部尚书了。”

    “然后呢?”杜承安再问。

    “……”

    这还用问么,要是成功了,他一开始就说了啊。

    延平王世子反应过来道,“刑部尚书也没同意?”

    “为什么啊?”唐泽问道。

    小厮摇头,“刑部尚书为何不同意,小的不知道,长公主问长驸马,长驸马没说,只说看世子和那姑娘的缘分了……”

    陆乘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杜兄都说服长公主和长驸马上门帮他提亲了,要这都不算有缘分,那怎样才算?”

    唐泽对杜承安道,“看来只能求皇上给你赐婚了。”

    延平王世子道,“别瞎教,长驸马说看缘分,刑部尚书不允婚,必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一旦圣旨赐婚,可就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了,没准儿会害死人的。”

    “害死谁?”唐泽问道。

    延平王世子道,“徐暨的表妹从小女扮男装长大,只怕不是生病那么简单。”

    唐泽和陆乘教杜承安在花灯会上张开臂膀,等姑娘到他怀里,杜承安都信,延平王世子怕不阻拦,杜承安真去求皇上给他赐婚。

    刑部尚书和长驸马都同意的亲事,却还要看缘分,这其中的阻力必然是刑部尚书和长驸马联手都没法抗衡的。

    杜承安一脸的失魂落魄,延平王世子他们看了都于心不忍。

    好不容易看上个姑娘,结果亲事一波三折,想劝他几句,都不知道从哪儿劝起。

    杜承安心情糟糕,延平王世子他们就没让他一起去巡城司了。

    他们三个去巡城司,杜承安回府。

    三天没见到儿子了,湖阳长公主甚是想的慌,但见儿子闷闷不乐的样子,湖阳长公主就知道王家没允婚的事,儿子知道了。

    不就是没允婚,京都大家闺秀多的是,又不是非王家姑娘不可。

    但这话湖阳长公主也不敢说出口,儿子这模样一看就是认准了。

    湖阳长公主看向长驸马,长驸马宽慰杜承安道,“这桩亲事未必没有成的希望,只是眼下时机不合适,刑部尚书虽未允婚,但他也说了,等王姑娘能许人时,你要还未成亲,就把她许给你。”

    杜承安有点茫然,过去十九年他的生活过的太简单,这话隐藏的信息有点大,一时间他还消化不了。

    湖阳长公主听出点端倪,皱眉道,“王姑娘眼下不能许人吗?”

    只要没有婚约在身,有什么不能许人的?

    要早订过亲了,当日就直接回绝他们了,哪还用找借口。

    长驸马头大,说给儿子的话,儿子没懂,做娘的听出问题所在了,长驸马头疼道,“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以后你就知道了。”

    又敷衍她!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他们又不是只有说三两句话的时间,一天说不清楚,两天也够了吧?

    去了刑部尚书府一趟,儿子的亲事没谈成,他们夫妻感情快崩了。

    喜欢前世为她谋反,重回新婚夜撩翻了反,重回新婚夜撩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