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韩阁老一直待在京都,偏巧在谢景衍谋反之前离开京都,一定是提前知道谢景衍的谋算,他是谢景衍的授业恩师,谢景衍谋反,难保谢景殷不会把对谢景衍的气撒在韩阁老头上。

    元公公来就是送圣旨,来一趟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便没多留,告退回宫了。

    凤仪宫。

    宋皇后坐在那里,看寿春公主练舞。

    越看宋皇后眉头越皱。

    就这懒散舞姿,怎么和西梁公主比?

    她真是把女儿宠惯坏了。

    寿春公主跳了不到两刻钟,就累的不想动了,道,“母后,女儿能不能不练了?”

    宋皇后道,“你想当众丢人吗?”

    寿春公主噘嘴道,“父皇的公主又不止女儿一个。”

    “可嫡公主只有你一个,”宋皇后道。

    人家西梁公主要么不比,要么只会和嫡出的公主比,绝不会自降身份。

    “接着练。”

    宋皇后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寿春公主心下委屈极了,对此刻正在来京都路上的西梁公主没有半点好感。

    宋皇后端茶喝,外面一宫女快步上前,凑到宋皇后耳边低语了两句,宋皇后脸色大变,“你再说一遍!皇上让谁做这次秋闱主考官?!”

    宫女道,“皇上让韩阁老主考这次秋闱……”

    宋皇后脸冷若寒霜,眼底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和不安。

    自颜老太傅府被满门抄斩后,韩阁老就辞官至今,满朝文武都知道韩阁老辞官是受宸妃案牵连,没人敢触皇上的霉头,这么多年只怕都没人敢在皇上面前提到韩阁老,皇上也不可能会主动让韩阁老回朝堂。

    宋皇后心底闪过一丝猜测,她拼命压下,道,“皇上怎么会想到让韩阁老主考这次秋闱?”

    宫女道,“左相和茂国公都举荐了人选,皇上都不是很满意,之前八皇子写的关于科举舞弊的折子是凌王帮忙写的,八皇子回答不上皇上的提问,就出宫把凌王找进宫了,是凌王举荐的韩阁老……”

    又是凌王!

    整个大楚,敢在皇上面前这般肆无忌惮提到宸妃以及和宸妃案子相关的人,只有凌王了。

    就是太后都不敢揭皇上的伤疤。

    宋皇后坐在凤椅上,如坐针毡。

    皇上已经提拔太多凌王保举和与凌王亲近的人了,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提拔的凌王有了个大皇子和晋王抗衡的势力,甚至都要压过他们一头了。

    要韩阁老真的回归朝堂,还主考这次秋闱,大皇子和晋王怕是得联手才能与凌王抗衡了。

    宋皇后脸阴沉如寒潭,修剪齐整的指甲掐进肉里去。

    皇上到底想做什么?!

    宸妃背叛他,践踏他的一片真心,皇上还想把储君之位交给凌王不成?!

    要不是被禁足,要不是后宫不得干政,宋皇后都要去御书房找皇上了。

    眼下的她,只能忍着,她着急,太后必然也会着急,她就不信太后会坐视不管。

    寿康宫。

    太后有些犯困,准备到小榻上打个盹,刚准备起身,外面宫女进来道,“太后,大皇子来了。”

    宫女禀告的功夫,大皇子已经进殿了,他脚步很急,太后见了道,“这般焦急模样,出什么事了?”

    大皇子道,“父皇把这次秋闱交给韩阁老主考了。”

    “韩阁老?”

    太后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大皇子道,“就是受宸妃案牵连的韩阁老……”

    太后眉头打了个死结,“皇上怎么会让韩阁老主持秋闱?”

    大皇子道,“是凌王举荐的。”

    本来太后眉头就皱的,这回更是皱的能夹死苍蝇了。

    大皇子道,“凌王在朝中的势力已经不在我之下了,再来一个韩阁老,我怕……”

    大皇子怕什么,不用明说,太后也知道。

    大皇子和晋王斗了这么多年,晋王也不曾让大皇子急到这般地步,这回他是真的怕了,父皇对凌王的宠爱,让他恍惚回到了宸妃出事之前,以前父皇就是这般无条件的宠着凌王的。

    太后没有说话,大皇子道,“绝不能让韩阁老回朝……”

    太后也不想,但这事她说了不算,当年韩大少爷虽然死在颜府,但没有任何证明韩大少爷与宸妃的案子有关,不然韩阁老就不只是辞官这么简单了,皇上既然被凌王说动,把秋闱交给韩阁老负责,她去施压要皇上改主意,是后宫干政。

    她要皇上立大皇子为太子,那是大皇子本就是皇上的嫡长子,这个要求不过分。

    太后也摸不透皇上要做什么了。

    见大皇子焦急不安,已然把凌王视为他最大的对手模样,太后道,“韩阁老的事,你不得掺和。”

    大皇子错愕的看着太后,“就放任凌王做大吗?”

    太后道,“难道你要和凌王斗起来,叫晋王坐收渔翁之利?”

    大皇子沉默了。

    他不想凌王立储,但他更不想晋王上位。

    任何让晋王占便宜的事,他都不愿去做。

    太后道,“凌王势力再大,他要不能替宸妃翻案,储君之位怎么也轮不到他。”太后是大皇子争夺储君之位最大的倚仗,太后的话,成功安抚住了大皇子,他没那么不安了。

    大皇子走后,太后方才抬手揉眉心。

    脸上颇有些倦怠之色,眼底是一抹浓郁化不开的担心,不安比大皇子尤甚。

    赵嬷嬷伺候太后大半辈子,还从未见太后流露过这般神情,她唤道,“太后……”

    太后没有说话,只摆了下手。

    太后想一个人静静,赵嬷嬷就悄声退下了。

    御书房。

    皇上在批阅奏折。

    元公公回去,他空着手回来的,皇上斜了他一眼,“韩阁老接旨了?”

    元公公一听就知道,“还是皇上了解韩阁老,韩阁老拒绝入朝为官了。”

    皇上道,“圣旨呢?”

    元公公道,“奴才送去给凌王,让他去劝韩阁老了。”

    皇上正翻奏折,闻言,手一滞,瞥向元公公道,“朕是不是该把你赐给凌王?”

    元公公跪下道,“皇上您可别吓奴才,奴才伺候您半辈子了,您可以要奴才的命,但不能赶奴才走。”

    皇上道,“为什么把圣旨送去给凌王?”

    元公公擦着额头上的汗道,“奴才劝不了韩阁老接旨,怕凌王误会皇上您敷衍他,将圣旨交给他,他要劝不动韩阁老,就不能怪皇上和奴才了……”

    皇上皮笑肉不笑道,“你办事倒是面面俱到。”

    “不,不敢当皇上夸赞……”

    元公公声音低到快听不见。

    太难了。

    他怎么就夹到皇上和凌王父子之间去了呢。

    “起来吧。”

    元公公得了准许,这才起身。

    喜欢前世为她谋反,重回新婚夜撩翻了反,重回新婚夜撩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