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菀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神情慵懒,像极了清晨带着露珠被风摇曳的兰花,娇弱无力,又美不胜收。
谢景衍走进来,就看到沈菀一脸柔软温情的动人模样,他走到床边坐下,眼神宠溺的能掐出水来,“不是要去云家吗,还不起?”
他不张嘴还好,一说话沈菀就眼刀子乱飞。
亏得他还有脸说,从来不赖床的她,现在连床都不想下了,恨不得饭都在床上吃才好。
沈菀没说话,谢景衍道,“不想起就再睡会儿,明日再去。”
多好说话的人啊,好说话的沈菀没好气道,“明日我就有力气了吗?”
谢景衍轻咳一声,“还是你考虑周到,让丫鬟代你送去。”
啊啊啊!
沈菀快要气疯了。
云茉出嫁,她不亲自去送添妆,云家肯定以为她怎么了,担心的来看她。
削了谢景衍一眼,沈菀掀开被褥下床,把银霜和海棠叫进屋伺候她更衣梳洗。
吃完早饭,沈菀就和谢景衍一起出府,等他们到王府大门口,马车已经等候在那儿了。
谢景衍扶沈菀上马车,自己也钻了进去,沈菀坐在侧边的,谢景衍坐下后,就把她抱坐到了怀里,虽然这样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一次,沈菀格外没有安全感。
总感觉这混蛋有特殊癖好,以前还会克制自己,现在根本就是食髓知味,一发不可收拾了。
沈菀防备道,“马车里憋闷,我要坐到窗户边透气。”
谢景衍就松开她了,好说话的沈菀人都懵了。
谢景衍捏她鼻子道,“以为我会不同意?”
她可不就是这么想的。
想法被看穿,沈菀羞恼道,“我还不是被你吓怕了。”
谢景衍眉头一挑,把沈菀拉入怀中,在她耳边呼气道,“你不会以为我要在马车里……?”
沈菀耳朵发痒,脸颊红透,不想往下听的她,果断伸手把他的嘴捂住了。
这混蛋出门能不能别带嘴了?
不。
就不应该让他上马车。
被捂住嘴,谢景衍没在说话,沈菀瞪了他一眼,然后坐到窗户边去。
结果车帘一掀开,就看到了一个最不想看到的人。
这里正好是一岔道口,谢景殷骑马过来,见凌王府马车驶过来,他勒紧缰绳停下。
沈菀掀开车帘就和谢景殷来了个四目相对。
沈菀只觉得晦气,当即就把车帘放下了。
谢景殷脸色难看至极,还带了几分不敢置信。
他身后的护卫眼珠子没差点掉下来,“凌王妃不是……?!”
反应过来这里是大街上,护卫及时收住了口,但眼底的震惊无以复加。
他和王爷是大白天活见鬼了吗?
是他藏身暗处,亲手将凌王妃打落悬崖的啊,凌王为了救她,也跟着掉下了悬崖,这是他亲眼所见。
护国寺的悬崖有多深,满京都都知道,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
可凌王妃不仅没事,甚至还坐马车出门……
凌王的护卫陈风随行,凌王肯定也在马车里了。
谢景殷眸光冰冷的扫向护卫,护卫道,“属下没有骗王爷您,属下是真的亲眼瞧见的。”
谢景殷抓着缰绳的手攥的紧紧的,这两天没传出凌王凌王妃出事的消息,他就觉得不对劲,担心凌王府是设计让他露出马脚,便没派人去打听,装作无事发生。
结果!
是真的无事发生!
他们压根就没死,甚至可能都没受伤!
掉下悬崖还能安然无恙,当真是命大!
看着马车驶里视线,谢景殷的脸冷的仿佛冰雕刻而成。
确定走远了,看不到谢景殷了,沈菀才重新掀开车帘,看街上人来人往。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云家。
云家小厮看到凌王府马车,那叫一个高兴,当即冲门内喊道,“快去禀告老太爷老夫人,凌王凌王妃来了。”
喊完了就赶紧过来帮着抬踩脚凳,殷勤备至。
大楚朝商家成千上万,可能有免死金牌的,独云家一份儿,老太爷现在走路都带风,云家的门楣被那块免死金牌拔高了好几个台阶,一般的官吏人家都不敢小瞧云家了,这都是托了凌王凌王妃的福啊。
沈菀和谢景衍迈步进云家,走了没几步,云祁就迎了上来,沈菀高兴道,“大表哥。”
云祁笑道,“我就猜到你们今天会来,祖父祖母念叨你们都念叨两天了。”
三人往内院走,边走边聊。
到了流霜院,进屋绕过屏风就看到坐在罗汉榻上的云老夫人,那叫一个笑容满面。
沈菀坐到云老夫人身边,道,“外祖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才多少时日没见,就年轻了这么许多。”
云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瞧瞧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
云家嫁女大喜,再加上云祁立功,云老夫人这辈子也没像这几日这么高兴的,心情好,比什么药都强。
屋内,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云茉听说沈菀来了,云茉云蕊都来了,沈菀把准备的添妆送给云茉,“送晚了两天,看看喜不喜欢?”
云茉迫不及待的接过,将锦盒打开。
就看到锦盒里放着的屏风,她一眼就认出是沈菀亲手绣的。
她心下感动,“表妹身份尊贵,怎么还亲手给我绣屏风做添妆?”
不等沈菀开口,银霜飞快道,“王妃说送其它的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意,这架屏风,王妃可是绣了好几天呢。”
云茉爱不释手,云老夫人则道,“意思意思绣个荷包帕子就成了,怎么还费心绣屏风,这要累坏了可如何是好?”
沈菀挽着云老夫人的胳膊道,“我也就一个表姐,一个表妹,哪就累坏我了?”
谢景衍坐了半盏茶的功夫,云老太爷就叫上他去书房下棋去了。
云老夫人拍着沈菀的手道,“外祖母何德何能有你这么一个好外孙女,有凌王这么一个好外孙女婿?”
沈菀道,“那自然是因为外祖母是天底下最好的外祖母了。”
云老夫人鼻子泛酸,“只是可惜你娘福薄了些,要是你娘还活着,该多好……”
沈菀也想母亲了,她道,“娘永远活着我们心里。”
云老夫人点头,又高兴起来,“菀儿说的不错。”
她擦掉眼底的泪,道,“难得来一趟,陪外祖母和你外祖父吃顿午饭,今儿正好给出阁宴试菜,你和凌王也帮着掌掌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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