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下放了许多的许愿莲花灯,有些已经飘的很远。
只要花灯会,沈菀都会放一盏许愿灯,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一旁就有卖许愿灯的,银霜过去买了一盏,把许愿牌递给沈菀,沈菀提笔蘸墨,准备将愿望写在木牌上。
正写着呢,那边过来一姑娘,把沈菀往旁边一撞,笔从许愿牌上划过去,好好的许愿牌顿时就给毁了。
沈菀的好心情顿时破坏殆尽,她瞥头看向那姑娘。
正巧那姑娘也看过来。
四目对上。
是她——
苏窈!
那姑娘见到沈菀,眸底有些惊讶,瞥见沈菀头上的珠钗和身上的裙裳,惊讶很快就变成了嫉妒恨。
她在打量沈菀的打扮,沈菀也在看她,她穿着一身桃红蜀锦裙裳,裙摆上绣着蝴蝶,翩然欲飞,和前世第一次在平阳侯府见到的那个身着粗布裙裳的姑娘竟然没法重合。
前世几个月后,老夫人去护国寺上香祈福,下台阶时,不小心脚下一滑,从台阶上滚下去,幸得一姑娘给老夫人做了肉垫,老夫人才毫发无损。
老夫人感念那姑娘的救命之恩,又知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和弟弟相依为命,心生怜爱,便将那孤女领回了府。
老夫人越看那孤女越喜欢,便动了想让父亲收作义女的念头,只是和父亲商议这事的时候,恰好军营有急事,父亲便走了,老夫人就当父亲不同意,转而让二房将她收作义女。
那孤女嘴甜,甚是会讨老夫人的欢心,二老爷二太太也对她宠爱有加,后来父亲“旧疾复发”而死,平阳侯府爵位旁落到二老爷手里,那孤女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二老爷给她挑了门好亲事,嫁妆给的二太太都有微词。
那孤女正是眼前这位姑娘。
沈菀还记得她收到老夫人差点摔下台阶的消息,赶回侯府看老夫人,苏窈见到她时,那怯生生的打量,眼底流露出的羡慕……
方才苏窈见撞的人是她,眼底的惊讶,沈菀看的真切。
那眼神怎么看都像是认得她。
那姑娘收回眸光,拿起许愿牌转身就走,沈菀没说话,银霜已经生气了,“撞了人都不道歉就走吗?”
那姑娘脚步戛然而止,头也未回的吩咐了丫鬟一句,“赔她一块许愿牌。”
银霜气炸肺。
银霜要过去理论,被沈菀拦下了。
银霜气呼呼道,“她太没礼貌了。”
她家王妃何等尊贵的身份,撞她家王妃一下,连句歉意都没有,这般没教养,也不知道是谁府上养出来的。
谢景衍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沈菀摇头,“我们走吧,去别处逛逛。”
银霜道,“王妃不放莲花灯了吗?”
“这次就不放了。”
沈菀拉着谢景衍走,从桥上过去时,瞥见苏窈带着丫鬟在放莲花灯,她双手放在胸前,诚心许愿的样子,让沈菀侧目。
鬼使神差的,沈菀吩咐陈风道,“把她的许愿牌拿给我。”
吩咐完,沈菀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真是吃饱了撑着,这一世,苏窈应该没机会救老夫人,被二老爷二太太收为义女了,以后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了,她对人家许什么愿望感兴趣做什么。
可她想收回这想法,陈风已经去办这事了。
而且回来的很快,沈菀和谢景衍下了桥,走了没十几步,陈风就把许愿牌拿回来了。
陈风把许愿牌递给沈菀,沈菀扫了一眼,看到许愿牌上写的字,她身子一怔。
只见许愿牌上写着——
希望能早日认祖归宗。
沈菀看向陈风,“确定没拿错?”
陈风,“……”
他办事没这么不靠谱吧。
这么点小事也能办出岔子来,他还能做爷的护卫么?
陈风道,“属下确定拿的是那姑娘的许愿牌,不会有错。”
沈菀接过许愿牌,前世老夫人收苏窈做义女,就是因为二太太笑说苏窈脸型和眉眼有些像老夫人,不知道的肯定以为她是老夫人亲孙女,老夫人仔细打量了苏窈一番,就动了收为孙女儿的念头,只是没听说有收孙女儿的,就想着让父亲收为义女,父亲的女儿,自然就是老夫人的孙女儿了。
平常老夫人打定主意要做的事,那是会想方设法也要办成,逼父亲点头,可在认苏窈为义女一事上,父亲急于处理军营事情走后,老夫人就算了,改让二老爷二太太收,二太太有些不情愿,但二老爷一口就答应了。
前世沈菀就纳闷过,老夫人去护国寺祈福,一向是前呼后拥,那么多人伺候,怎么会让老夫人不小心摔下台阶……
看着手中许愿牌,一个大胆的猜测从脑海中闪过。
沈菀把许愿牌递回给陈风,吩咐道,“派个人暗中跟着那姑娘。”
陈风领命,去办这事。
对于查那姑娘的事,谢景衍没问,沈菀也没说。
把这事从脑海中甩开,沈菀拉着谢景衍往前,她记得这次花灯会上最精彩的表演就是争花灯和花灯变。争花灯是一群男子爬高台,谁先到最高处,花灯就归谁,争抢的过程很精彩,围观的人也多,里三层外三层,不少世家子弟都跃跃欲试,宣平侯世子、延平王世子还有郯国公府大少爷,甚至连八皇子都上去凑热闹。
沈菀看的兴奋,问谢景衍道,“你觉得他们谁会抢到?”
“谁都抢不到,”谢景衍道。
“啊?”
“你这么不看好他们吗?”沈菀道。
谢景衍勾唇一笑,“等我把花灯拿给你。”
沈菀人还没反应过来,身边人已然腾身上了高架。
宣平侯世子和延平王世子一边往架子上爬,一边打架,你拽我的脚,我拉你的腰带,正打的起劲呢,发现谢景衍也参与了,还和茂国公世子打了起来。
茂国公世子嘲讽道,“凌王还真是宠王妃,连自己身子都不顾,本世子可不会让着你。”
“打得过本王再说吧,”谢景衍冷漠道。
两人在架子上拳脚相加,然而最先遭殃的就是宣平侯世子,茂国公世子一脚踢断竹竿,宣平侯世子躲都来不及,掉下高台,稳稳站住,出局。
延平王世子幸灾乐祸,结果笑着笑着,就下去和宣平侯世子做伴了。
延平王世子,“……”
宣平侯世子手搭上延平王世子的肩膀上,“我看你在上面笑的很开心啊,怎么下来了?”
延平王世子恨不得给他一拳头才好。
两人看着高架,先是替谢景衍担心,担心他不是茂国公世子的对手,可看着看着就变成心塞了,他们承认练武没那么勤奋,可景衍兄坐了两三年的轮椅,武功竟然比他们高这么一大截,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最后结果毫无疑问,谢景衍拿到了花灯,拎着花灯从高台上飞下来,飘然如谪仙落凡尘,他就那么朝沈菀走过来,不知道多少道羡慕嫉妒的眸光落在沈菀身上。
灯烛映照下,沈菀脸颊绯红,心底像塞了蜜一样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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