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盼到陶大夫接家人进京,结果陶大夫的家人进京了,陶大夫没有。

    她想陶大夫给谢景衍治呕吐之症,怎么就那么难呢。

    不过人家陶大夫重情重义,当初愿意进京,也是记着宸妃的恩情,何况陶大夫的家人已经进京了,陶大夫肯定会回来的,只是晚十天半个月而已,只能耐着性子等了。

    沈菀和谢景衍回到墨玉轩,沈菀直接进屋,谢景衍则去了书房。

    银霜跟在沈菀身后,道,“王妃的葵水好久没来了,等陶大夫回来,得让陶大夫给王妃好好调理一下。”

    以前王妃的葵水虽然也不准,但还没有哪回像这次这样,这么长时间不来的,难不成从侯府嫁来凌王府,这么点距离,王妃就水土不服了?

    沈菀也觉得这次葵水过于不正常了,但想到来葵水,会疼的死去活来,就像是有人拿刀子绞她小腹似的,不来也挺好的。

    可葵水不正常,会怀不上身孕……

    想到自己和谢景衍圆房都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沈菀就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不过银霜的话,她听进去了,等陶大夫回京,得请陶大夫好好帮她调理一下。

    沈菀喝了半盏茶,困意袭来,就宽衣上床睡下了,难得晚上有花灯会,得养足精神,晚上才有力气上街赏花灯。

    这一觉沈菀睡的香甜,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火烧云将天际渲染的如火如荼,美不胜收。

    等沈菀起床,丫鬟已经把饭菜端进屋了,沈菀和谢景衍坐下来吃晚饭。

    沈菀把一碗饭吃完,还添了半碗,谢景衍见了道,“吃饱了,不准备赏花灯的时候在街上吃点儿?”

    沈菀看着谢景衍,“我就吃了个半饱,留着肚子呢。”

    谢景衍,“……”

    想到那天,沈菀晚上吃了一碗饭,夜里饿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吃了一碗肥肠面,连汤都喝了一半的事,谢景衍就不说话了。

    他不指望沈菀担心他,担心的吃不下饭,但要不要饭量长的这么快啊。

    明明嫁给他的时候,一碗饭有时候还会剩两口。

    不过长点肉好,感觉某部位都长了点的样子。

    顺着谢景衍的眸光,沈菀低头看自己的胸,顿时脸红透,这混蛋,眼睛往哪儿看呢?!

    谢景衍反应过来,耳根都有些泛红,将手中象牙筷放下,对坐了会儿,就都起了身。

    闲庭散步到王府大门口,小厮赶马车过来,两人就坐马车去往京都最热闹繁华的昌平街。

    京都一年也办不了几次花灯会,难得举办一次,但凡是能出门的都出来凑热闹了,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各种花灯好看的叫人应接不暇。

    沈菀拉着谢景衍往人多热闹处走,身后跟着银霜和海棠,再后面是陈风和陈雨,但半条街逛下来,就只剩沈菀和谢景衍两个了,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群冲散了。

    沈菀在一卖花灯的小摊铺上,一眼相中一只兔子花灯,爱不释手,习惯道,“银霜,付钱。”

    喊完才反应过来,银霜走散了,她看着谢景衍。

    谢景衍扶额,“钱在陈风那儿。”

    坐了几年轮椅,虽然能行走自如了,但随身带钱的习惯还没养成。

    现在他和沈菀两都身为分文。

    沈菀,“……”

    沈菀不舍的把兔子花灯放下,这么好看的花灯,等找到陈风,早被人买走了。

    谢景衍将腰间玉佩解下,递给小摊贩,“拿玉佩跟你换这只花灯。”

    小摊贩,“……???”

    拿这么贵重的玉佩和他换一只花灯。

    他是碰到冤大头了还是碰到败家子了?

    沈菀看着谢景衍手里的玉佩,不是她送的那只莲花玉佩,之前让他换下来都不肯,今天没换了?

    沈菀把他的手拽回来,“怎么能拿玉佩换花灯呢?”

    谢景衍不在意道,“你喜欢就好。”

    喜欢也不能换啊。

    这玉佩如果她没记错,应该是皇上赏赐给他的。

    拿皇上赏赐的玉佩换一只花灯,传到皇上耳中,还不得把皇上气个半死啊。

    沈菀东张西望,找陈风和银霜,没找到他们,反倒从人海里看到了八皇子。

    见沈菀看他,八皇子连连招手。

    沈菀道,“八皇子在那儿,找他借点吧。”

    只见八皇子往这边过来,一路上不知道被几个人撞了。

    八皇子过来道,“这么巧,碰到六哥六嫂出来逛花灯会。”

    谢景衍问他,“身上带钱了吗?”

    八皇子一脸感动,“还是六哥你最好了,关心我出来逛街有没有带钱……”

    “我是找你借钱。”

    “六哥,你借我五百两。”

    两人异口同声。

    沈菀,“……”

    谢景衍,“……”

    八皇子,“……???”

    八皇子懵了。

    六哥找他借钱?

    有没有搞错啊?

    他们这些皇子,包括争储君之位争的头破血流的大皇子和晋王在内,论最有钱,绝对非六哥莫属。

    谢景衍看着沈菀。

    沈菀嘴角抽了又抽。

    亏得她还想找八皇子借钱呢,结果和八皇子想一块儿去了。

    谢景衍问八皇子,“身上还剩多少钱?”

    “一个铜板也没有了,”八皇子惆怅的很。

    “……”

    谢景衍皱眉,“你没带钱出宫?”

    八皇子气愤道,“我带了钱出宫的,花灯会上人太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荷包被挤掉了,钱全没了。”

    可怜他为了逛花灯,提前半个月就找母妃要了五百两,结果一两银子没花,就打了水漂,不知道便宜了谁去,八皇子想起来就心肝肉疼。

    他本来就是个穷皇子,这一个花灯逛的他雪上添霜。

    沈菀哭笑不得,她随手从发髻上拔下一支金簪,递给小摊贩道,“我拿金簪跟你换。”

    小摊贩连连摆手,“使不得,花灯不值钱,怎么能收夫人这么贵重的金簪呢,就当是送给夫人的。”

    花灯是他自己做的,能有人这么喜欢,不惜拿这么贵重的金簪换,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沈菀将金簪放小摊子上,然后才接过花灯,谢景衍牵着沈菀的手就往前走。

    八皇子走在谢景衍身侧道,“延平王世子他们在前面,要不找他们借去吧,没钱逛花灯太没意思了。”

    三人往桥上走,走到最高处,就听到有人在喊他们,“景衍兄……”

    声音是从桥下传过来的。

    沈菀瞥头看过去,就见一艘精致的画舫上,郯国公府大少爷和宣平侯世子站在船头,手执玉扇,沿岸的花灯照在他们的脸上,格外的俊美。

    将手中折扇一收,两人腾身而起,上了桥。

    见只有他们两个,八皇子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延平王世子呢?”

    宣平侯世子笑道,“他忙着找位姑娘去了,八皇子要找他,可能一整晚都见不到他人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