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洲迅速开完会,便把接待户的任务扔给了宋观棋。
“你在公司盯着,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他说。
“您不是说下午要亲自接待的?”宋观棋不解。
傅青洲勾唇:“有点事。”
宋观棋下意识觉得这件事跟温穗有关。
她不该问的,却还是忍不住:“是去找温穗吗?”
傅青洲用食指推了一下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是冷冷的审视。
“宋观棋,你在我身边也有10年了吧?”
宋观棋垂眼:“从大学起,下个月6号是10周年。”
“记得倒是清楚。”傅青洲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
“你给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定位?宋观棋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是您的秘书,助理。”
“很好。”傅青洲微微点头,依旧看着她。
他平日里笑面虎一样,真正严肃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宋观棋被他盯得头皮发麻。
“记住你的定位。你是个好员工,好秘书,好助理,但仅此而已。
你不是我的家人,我的姐姐,更不会是我的女人。
你知道的,我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这话已经全然说到脸上了。
宋观棋的心像被人挖出来丢进冰窟窿里,又疼又冷。
她怔了好一会儿,把指甲掐进手心的肉里,才没让自己说出一时冲动的话来。
她以为,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即便他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她至少已经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她以为,她多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傅总,这些年我在你身边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然呢?”傅青洲的眼神告诉她,他觉得她这番话说的特别蠢。
“你要知道,正因为你尽心尽力,所以你的薪水是同岗位的同龄人的三倍。”
傅青洲拧眉:“话说的太明白就没意思了。宋观棋,傅家不欠你什么,我更不欠你什么。
我给你高薪,除了爷爷有照拂你的意思,还有就是因为你的工作能力出色。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很简单,就是雇主和员工,不是么?”
宋观棋紧攥着拳,身子微微发抖,她张了张嘴,许久说不出话来。
傅青洲见宋观棋这个模样,也知道自己话说狠了,他叹了口气。
“下午的户我换个人去接待,你好好想想吧。
我觉得你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不然以后,不论谁说情,我也不敢用你了。”
以往,傅青洲不愿意处理,处理不来的琐事都交给宋观棋去办。
下午的户换人,那以后呢?
宋观棋赶忙倔强开口:“傅总,下午的户我可以接待好!”
傅青洲点点头,把手搭在她肩上拍了拍:“我也不想损失一个得力干将,你好自为之。”
说完,傅青洲把宋观棋扔在自己办公室,直接回家了。
温穗约的他四点钟,现在还不到中午,并没有那么赶时间。
他以为凌渊来了南城,简直拉满了火力来对待这件事。
找私人造型师做了头发,穿了最贵的高定西装,只等温穗召唤一声,闪亮登场。
温穗约傅青洲在一个商场的咖啡馆附近见面。
一见他,明显有点诧异:“你这是晚上有活动?”
傅青洲穿得过于正式了,隆重得像要去出席总统的晚宴。
傅青洲心里略微尴尬了一下,面上不显:“刚接待完一个重要户。”
“哦,怪不得呢。”温穗说,并不怀疑他的话。
“你穿西装很帅。”她由衷地说。
傅青洲扬了扬下巴:“不穿更帅。”
温穗:“……”
她就多余夸他。
不过,傅青洲穿西装戴金丝眼镜的模样,其实不是一个“帅”字可以概括的。
他看上去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样子,就是人前文质彬彬,床上打屁股很疼的那种。
温穗被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惊到,赶忙打住。
见了面,她才跟傅青洲说了他本次工作的主要内容。
“我和凌渊的助理张霁约在了咖啡馆,一会儿他在门口等我,你送我过去,之后就没什么事了。”
傅青洲勾唇:“这一万块挣的也太容易。”
“来吧。”他对温穗伸手。
“我一会儿转账。”温穗没有反应过来。
傅青洲无语,直接拉住了她的手。
“不是要做给张霁看么?”
额,也是。傅青洲说,假扮男女朋友要牵手的。
“是我误会了。”温穗小声说。
任由傅青洲牵着手往咖啡馆门口走去。
他的手,干燥,温热又有力。
温穗想了想,印象里,除了外公和陈学殷,她还真的没有跟男人牵过手。
哪怕是跟凌渊在奶奶面前装恩爱夫妻,也是她挽着他的手臂。
这种感觉……很奇怪,又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