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洲看着眼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
她可真能哭啊,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按理说,温廷屿回来了,她该高兴,是不是想起了这些年的苦,情绪无处释放?
傅青洲知道自己该走,既然说好了不再招惹她,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可他的脚不听使唤一般,就是挪不动步子。
只好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温穗。
他越看,越觉得温穗蹲在地上缩成小小的一团儿,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是呢,几次接触下来,他发现她真的很瘦,骨架也细细的。
只是因为她的性子太强,才没有柔弱感。
眼下脆弱的模样,和平日里有巨大的反差。
傅青洲不远不近地站着看温穗,等着她停下来。
可她太能哭了,根本止不住眼泪。
小小的身体里怎么那么多水分?
傅青洲又看了一会儿,最终没有压制住想把她抱进怀里哄的冲动。
算了,该哄还是要哄一下。
她这个哭法,背过气去怎么办?他权当做好事了。
借口找的拙劣,傅青洲怎么也不肯承认,他最终也没拗过自己的心。
他终于叹了口气,过去抱住她。
而此时,温穗走在前面,显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她带他去温琼仪的房间。
温廷屿和傅衍知此时还站在外面。
“医生说琼仪刚醒过来,最好不要那么多人同时跟她说话,要循序渐进,也要给她充分的时间休息。”傅衍知说。
看得出他很兴奋,整个人周身都带着喜悦之色。
温穗点点头。
傅青洲在温穗身后,一见温廷屿便说:“你也是命好,终于出来了。”
他面对温廷屿不似傅衍知那样拘谨。
温廷屿颔首微笑:“青洲,那段时间,多谢关照。”
“小事,不必气。”傅青洲说。
几人又在门前站了一会儿。
许久,医护人员又出来说,温琼仪醒了,可以进去一个人看她。
“衍知进去。”
“傅叔叔去。”
温廷屿和温穗几乎同时说。
“好,我很快就出来。”傅衍知感激地看了两人一眼说。
他拉开门的手都在抖。
近情情怯,好在,他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我来祝贺你一声,就不打扰了。”傅青洲对温廷屿说,就要往外走。
“好。”温廷屿依然点头微笑,“穗穗,送送傅先生。”
于是,温穗又送傅青洲往门口去。
温穗想感谢一下他,试了几次,在傅衍知的大门口,终于说出口。
“傅先生,多谢你安慰我。刚才我情绪太激动了,没有收住。”她说。
又看了看他被哭湿的毛衣,想了想还是问出口,“这件毛衣,您可以换下来,到时候给我,我拿去干洗。”
这个女人,刚才脆弱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又开始收起了真性情,露出气气拒人千里的模样!
傅青洲一阵气闷。
可他没忘了自己要跟温穗划清界限,淡淡地说:“不用气,我让家里的保姆处理就好。温律师,刚才的事你不用多心,我只是看你哭得太厉害,怕你背过气去。”
温穗对傅青洲的解释很意外。
傅青洲过去好像生怕人不知道他们有“奸情”一样,怎么现在开始避嫌了?
也许是傅老爷子又跟他说了什么吧。
这样也好,傅青洲毕竟帮过她,温穗实在不想跟他交恶。
他们原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可如果他一直拿她当鱼塘里的鱼,她只能避之不及。
眼下,傅青洲想通了,跟她保持距离。
温穗莫名松了口气。
“放心,傅先生。我不会多心的!”她连忙说,不顾哭得红红的眼睛和鼻头,对傅青洲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来。
傅青洲呼吸一滞。
这么高兴?她早就巴不得自己躲得远远的吧?!
他一口气闷在心里,也懒得跟温穗多说,索性扭身走了。
温穗看得莫名其妙。
她觉得,傅青洲这个人并没有她最初印象里的八面玲珑。
相反,他特别爱给人脸色看。
那天分开后,温穗有半个多月没见到傅青洲。
当然,她也没怎么在意就是了。
那天送走傅青洲,温穗便回去了。
温廷屿看她回来,第一句话就问:“你和青洲到哪一步了?”
温穗诧异:“怎么这么问?”
到傅青洲又不理她那一步了。
“你们两个没有在交往?”温廷屿不信。
他是过来人,哪怕不看外孙女哭得红红的眼睛和傅青洲洇湿的毛衣,单看傅青洲看她的眼神,就觉得两人有事。
“当然没有!”温穗矢口否认。
温廷屿倒也没有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