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若发时,凌渊正在圣德疗养院里。
今天脑科学专家过来,由他代表凌家和温琼仪的主治医生对接。
原本老太太还怕他不愿意,一大早卯足了劲儿,在饭桌上苦口婆心劝他。
老太太说,温穗这阵子受了不少委屈,哪怕不喜欢她,做做样子也该做,这是一个大户人家该有的体面。
凌渊原本正低头吃早餐,听老太太这样说,只是抬起头来,淡淡应了声,“好。”
他向来是个混不吝的,这么听劝是头一次。
别说老太太,凌青山和二房母子三人都愣住了。
老太太最了解他,最先醒过味儿来,怔怔道,“渊儿,你想通了?”
凌渊挑了挑眉,终是没有作声。
也许是因为上次出了事,任何人见温穗母亲都要有她的允许。
凌渊带着专家站在前台接待处,听工作人员给温穗打电话说明情况。
她那边应该在问来的都是谁,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说,“有莱恩博士和您丈夫。”
这是他第一次在外面被人称为温穗的丈夫,凌渊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他想,以温穗的性格,是有可能让博士独自进去,把他留在外面的。
谁知这次竟然也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工作人员便挂了电话,直接将他和那位专家带到了温琼仪的病房。
温琼仪的护工还是上次那个,听工作人员介绍完,赶忙过来微笑着跟凌渊打招呼。
“原来你就是小穗的丈夫呀,难怪她那么喜欢你!”
是么?凌渊有点诧异。
护工见他不说话,自顾自道,“你们刚结婚那会儿,她过来给妈妈看结婚证,激动地在病房里掉了一下午眼泪……”
凌渊突然就想起了两人刚结婚时的场景。
那天从民政局出来,看得出她有点激动,坐在车里,手里紧紧攥着两个红本本,一路上都在瞟他。
“一会儿你有空吗?”到了半路,她憋不住问。
凌渊没有正面回应,“有事?”
她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转身看他,目光灼灼,“我一会儿带你去见我妈妈。”
她的眼神水分太足太亮,凌渊承认,他当时也有一刻是心软了的。
可也只有一瞬间。
“不必了。希望你记住,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给你钱,你假扮我的妻子,仅此而已。”他说。
既然只是协议,前面说清楚比较好,免得给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当时说完这话,他明显看到温穗眼里的光暗了下去。
当天中午他们去老宅跟奶奶吃了个饭,之后温穗说去学校一趟,便匆匆出了门。
原来是来疗养院看妈妈了。
很奇怪,过去凌渊不关注温穗,这些事也不会记得。
如今开始对她上心,竟然还能回忆起那时的细节。
那天晚上回来时,她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可他什么都没有问。
那时的温穗对他来说只是个合作伙伴,听话的下属,是不值得他费心的。
想起往事,凌渊心里有些怅然。
沉默许久,他走过去,看病床上的温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