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阮察觉到面前的人情绪不太对劲。
抬眸一眼,就看见了她脸上不断流出的冷汗。
他有些好奇,想着过去看看。
但是迎接他的,是一双警惕的眼睛,“送我去特级监察室。”
施容的嘴唇泛白,扯出一丝有气无力的笑,“否则,你也别想逃”
说完,她只觉得双腿一软。
身体无力的跌落。
闻阮抓了一把她,眼眸很黑,“你又何必呢,既然知道上层的枷锁,也就是说你自己也是这个圈层的人,你这是在背叛我们吗?”
“我从来都不属于任何一边。”
施容没有一丝的犹豫,她没有感情的笑道,“要说属于,我也是属于人类。”
“快点,带我去特级监察室,否则我就让你身上的毒素扩散至全身。”
闻阮看了她三秒,移开了目光,他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会帮助异类去伤害自己的同伴。
这从小接受异能者教育的他无法理解。
——普通人是隐形的畸化种,随时会伤害他们,所以,不要和颜悦色的对待他们。
——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隐藏在人群之中的怪物。
——异能者永远不能怜悯普通人。
这不是所有异能者小时候都应该背诵的三句话吗?
这是他们的信仰。
而她做了什么?背弃了自己的信仰去帮助那些怪物?
闻阮无法理解。
他眼眸涌起复杂的情绪。
看着那抹吃力的身影,他想,这是叛徒。
叛徒活该受苦。
他不再说话,收起了想要拉她一把的心思,面无表情的带着她前往特级监察室。
等到达特级监察室门口的时候,施容已经撑不住了,她跌跌撞撞的走进门口,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
整张脸白得可怕。
医生刚站起来,就被这身影吓了一跳。
施容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在扯她的神经,已经疼得模糊,“你让他们全部都走。”
闻阮看了一眼正在特级监察室的医生们,“都离开。”
“是,少爷。”
那些人站起来,统一的朝着门口离开。
闻阮冷漠的看着那已经摇摇欲坠的身影。
施容看过来,吃力的喘气道,“你也走。”
下一秒,他立刻将门给关上了。
好像看不出这人不对劲的神色。
施容见所有人都出去之后,坐在地上,冷汗直冒,双眼开始发黑。
她随意的扫了一眼,到处在找检查的机器,跌跌撞撞的走过去,刚想要触碰,就听到了久违的声音,“检测拥有者生命值遇冷,开启自护模式。”
一直戴在手上的戒指亮了亮,源源不断的能量从戒指里面溢出,原本感觉发冷刺痛的身体一下子就清醒了些。
“绿色,自护模式还能维持多久?”
“拥有者,之前储存的能量已经用光,现在用的是您自己储存的力量,因您当前实力过低,只能勉强维持一分钟。”
施容艰难的喘着气,一边拉出检查机器,快速的给自己调整参数,躺了进去。
只需要十几秒,光线就照遍她的全身。
“现在是怎么回事?我的头好疼。”
“拥有者,您体内有莫名的能量在攻击您的神经系统。”
施容下意识就想起了被强行灌的药剂,只得从机器爬出来的时候,她撑着虚弱的身体,来到了仪器面前。
一系列的检查结果出现。
——体内存在高阶药剂,脑部神经遭受刺激,若不及时治疗,将会彻底能量反噬而亡
施容艰难的眯着眼,“高阶药剂?专用于大脑的?”
她忍受住这刺骨的疼痛,从空间掏出了四样东西——活菜、乌草、豆苗、麦菜。
用能量将它们捏碎成汁。
现在没有药草,根本来不及制作相关解药,只能服用大量的能量,让自己的异能能够暂时压制这个能量药剂。
添加能量,一滴水滴就凭空出现。
“绿色,强化它。”
“已强化。”
看着那滴闪烁着浓郁能量的水滴,施容张开了嘴,水滴恰好落入了她口中。
她咽了下去。
能量从胃里开始蔓延,施容只感觉全身暖呼呼的。
等身体稳定了一些之后,她极速的在脑子里面配出减弱高级药剂的配方,从空间里面一一掏出刚才收刮的药品,极快的提取跟淬炼,每一步都繁琐。
一边想,一边极快的动手。
这个高级药剂能够破坏神经,一定带有侵害性的药品,只要配出能够压制跟减弱这些侵害性的药品,就一定会有效。
时间容不得她想太多,“绿色,强化。”
“拥有者,您的能量已不足,若是再次强化,自护模式将无力维持。”
施容点头,看着这管刚出来的药剂,“强化。”
下一秒,刺痛再次袭来。
她连忙将强化好的药剂快速的喂嘴里。
人无力的倒在沙发上。
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绿色,倘若我还能活着,你一定要记得提醒我,我所看见的一切事物,将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她难受的哭道,语气充满了无力,“我感觉,这个药剂想要摧毁我的记忆。”
“是,拥有者。”
得到了保证。
施容的脑子开始昏昏沉沉。
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只觉得眼皮子沉甸甸的。
她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门口,听见屋没没有动静的闻阮开了门。
一进来,就看见了晕倒在沙发上的施容。
他淡然的忽视,眼里不见一丝同情,只是冷漠的走到她面前,“这就是你背叛我们的代价。”
施容依旧昏迷不醒。
闻阮也不怕她听见,蹲下,手指透过面纱轻轻的抚摸着那张脸,“其实你猜对了,清危团来废土的目的确实不简单,他们确实的来清理畸化种的,但是,清理的是披着人壳子的畸化种。”
“谁也救不了他们,你也一样。”
“那群怪物就不应该活着,人与畜生,从来都不是一个物种。”
他露出一丝冷漠的笑,掐着她的脸,“他们全部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