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晶听到这个声音,笑意加深了。
他虽然看不见她人,但他知道,她一定能看见自己。
虽然他扬起了笑意,“确实,十年不见了,故人依旧啊。”
——“依旧吗?算了,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个好词,换个词吧,我现在不习惯依旧这两个字。”
施容透着屏幕,看着那个糟老头子。
别看他现在还是一副男大的模样,实际上全是科技与狠活,让自己的样貌维持在了最好的那一年。
实际上早就是老头一个。
她打了个哈欠,无情的吐槽,“这么多年了,你还在用这模样出来骗人,该正视一下自己的年纪了老爷子,都过百了,就不要强行装嫩了。”
“你可以闭嘴了。”
屏幕上,墨晶的笑意变得阴森起来。
施容舒服了。
毕竟这家伙最在意的就是他的年龄,每次一拆穿,表情就会变得很可怕。
她就知道这是他的痛点。
白鲸早就将人群驱散了。
只留下几个人在看守。
但是人群却依旧围着持续不散。
他们鲜少能听到山主的声音,很鲜少能见到强大的药剂师。
今天居然能在同一时间听到他们聚首,他们怎么可能不激动。
“说说,来求我什么事?需要你亲自来。”
墨晶也不纠正她的说法,“我需要你帮忙解析一个东西,并且研究出消灭它的方法。”
“不要。”
“我知道你会拒绝,但是你先听完,再决定要不要拒绝,作为引路星,你应该不会放弃这个世界吧?”
墨晶从怀里拿出一直夹带着黑色气体的玻璃试管,“也就是它,我们在城市的某一处提取到的一个不明污染物,发现的时候酷似一团黑色的火焰,污染性极强,还蕴含不明的能量。”
“我解来解去,就是没有发现它的构造,它并不属于现如今发现的任何一种能量。”
“是一种新型的污染能量。”
“要是蔓延,后果难以想象。”
“数年前废土结界的污染变异你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吧?”
没错。
这个世界到底还是一个遍布的世界。
只要污染没有解决,这个世界就永远得不到救赎。
哪怕他们再斗,也不敢肯定自己真的能战胜污染,在这一点上,他们是一样的。
“当初你被困在善水学院的那场全畸化变异,没有人希望它再次到来,这个世界还有十三亿人,你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山上传来了两声轻笑,“你错了墨晶,我不仅会见死不救,我还会置之不理。”
她懒洋洋的说道,“你们城市这么能耐,何须找我帮忙呢?我非城市之人,自然不会再去理会城市的事情,这个世界再怎么样,也跟我无关,我的责任,很早之前就完成了。”
“现在城市是你们的责任。”
“这十三亿人也是你们的责任,没有道理让我花费时间精力去帮你们完成责任,这相当的膈应。”
“我现在乐得安稳,不要让你们的破事,来打扰我难得的清净。”
墨晶将那支药剂收回怀里,“即便这支药剂会引发未知的灾难?你也要弃置不管?”
“我跟你说了啊,别将责任推到我身上,引发灾难的人从来就不是我,而是你们,你们城市出现的污染能量,不应该是你们这些管理层自己解决?你拿着东西,来求你的对手帮你解决。”
“这还真是可笑。”
“既然没有能力,那为什么接手城市?只为了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求人吗?”
墨晶倒是没有生气,“你说得确实不错,但是你忘了,我说了城市里面有十三万亿人,如果你出手,极有可能保得住他们,但是你不出手,他们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我可以理解为,你因为个人仇恨,在放弃他们吗?”
施容笑了,她望着屏幕上的那人,眯起了眼睛。
这人还是这么喜欢挑拨离间。
转身便把十三亿万人的命挂在了她身上。
强行绑架她帮他们。
不帮就是不在意那十三亿人的命。
这次求助是假,来搞臭她才是真吧。
她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这话真好笑,我为什么要对每个人的生命负责?”
“墨晶,你搞清楚,我给予了他们反抗命运的能力,但是他们却渴望他人的救赎,那么,我给予他们力量的意义在何处?”
“现在所有人都站在同一个起跑线,要还是输了,那跟异能无关,是他们本身便是瑕疵。”
“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救回来,连自己都没有办法对自己负责,这样的人,活着对他而言太残酷了。”
听到这个回答,在场的人都沉默不语。
他们看着自己手里的异能。
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想说什么。
墨晶嘴角上扬了几秒,又渐渐淡了下去,“山主好口齿,希望来日,你不要后悔才是。”
“既然事情谈不成,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再会,天骄山主。”
临走时,一阵风吹来,一大堆如同雪花般的碎纸在天空飞扬。
墨晶打了几个喷嚏,看到这个碎纸,他眼皮一跳,“这个小家伙…”
他面无表情的回头。
就看见了白鲸带着虚假的笑意,“山主有吩咐,一定要风光将不请自来的人送走才行。”
墨晶面无表情的回头。
黑化得真够彻底的。
妄往推着轮椅,“老师,这个东西送不到她手上,圣者那边您怎么交代?”
“照实说。”
“他要是怪罪下来,您就危险了。”
墨晶倒是不在意,“他怪罪不下来,因为这个东西有很多份,之所以叫我来送这一份,是因为想要搏一搏她的速度,但是她不接,他就只能靠我们。”
“所以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杀了我。”
墨晶撑着下巴,想起刚才那个声音,低笑道,“十年不见,那个孩子变化可真大。”
“她原本不是这样的吗?”
“不是。”
墨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大笑道,“她跟山青梵待久了,娇气又难养,连吃个营养液都得哄半天,可骄横了。”
“现在,连我都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也有能力管着一方了,这变化可谓是脱胎换骨。”
他顿了顿,说道,“不知不觉,已经超越了我们,走得很远了,也不知道她的未来会在哪里,太远了,我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