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这一觉睡了两天两夜,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沉。
柴房里萦绕着一股呛人的霉味,混合着她衣服上鲜血的腥味,一起涌进了梅香的鼻头,“阿嚏——”
一个大大喷嚏打出,喷出一股气流,掀起了一片灰尘。
灰尘又被吸进鼻孔,刺激鼻子,继续打喷嚏,如此循环,梅香的喷嚏就打个不停。奇怪的是,梅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却没有人进来看看。
或许天色已黑,人都去睡觉了。
梅香也不在意,没有人来打扰她更好。她吃力的翻身,坐起,坐在柴堆里,小心翼翼地翘起半个屁股,不敢坐下去。为了维持身体地平衡,她的双手只能撑着地面。
她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只能看见一点儿窗户的轮廓。耳朵听到的声音倒是清晰,小虫子悉悉索索,窗外鸟儿叽叽喳喳,她还能分辨出这些声音是冲哪边传来的。
“终于不是心脏打鼓的声音了。”梅香长长呼出一口气。
“叮叮,樊夫人接下来想做什么呢?”
“不知,也许会将宿主放了。”001道,“上位者最懂恩威并施的手段。既然已经罚了你,那么只要你能拿出赎身的银子,那么她就无法在为难你。”
“如果她继续为难你,那么对樊家的名声,她在樊家的都有影响。”
梅香点点头。“你说得不错,樊夫人确实没必要再为难我,现在杀鸡儆猴的效果也起到了,这个时候就应该展示她的宽容。”
“是的,宿主对于樊夫人来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奴婢。”
“既然如此,那我便等着吧,我这身伤没个十天半月也养不回来。”梅香摸摸肚子,有些饿了,“叮叮,给我点儿吃的,我饿了。”
下一秒,梅香手里就出现一个大肉包子。这些包子都是她外出时买的,为的就是预防万一。
“叮叮,我马上就要离开樊家了,你说我要不要取个新名字?”
“要的,宿主要取个自己的名字。梅香只是樊诗音的丫鬟代号。”
“嗯,我记得我爹姓钱,那我叫什么呢?”梅香看向窗外,淡淡的月光从残破的窗户照了进来。淡淡的灰尘再月光下纷纷扬扬。
“老子的道德经有言: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那我就叫钱同光吧!”梅香,不,钱同光脸上露出坚定,队未来的无限向往。
“和光同尘,我的未来如尘,亦如光。”
钱同光说着,心里愈发喜欢自己这个名字,“叮叮,你觉得我这个名字怎么样?”
“非常好,这个名字寄托着宿主的志向,也时刻让宿主惊醒自己,应该时刻保持谦逊,收敛锋芒。”
“谢谢,我也是这么觉得。”钱同光很开心自己的好朋友能认同自己的想法。
“宿主吃饱了嘛?”001忽然问道。
“吃饱了,那赶紧睡吧,宿主需要尽快养好身体。”
“嗯?哦,你是说我要在离开樊家之前养好身体吗?”钱同光问,问完也不等001回答,自顾自的说,“确实该养好身体,离开樊府后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那我就先睡觉了。”钱同光将柴堆稍微收拾一下,将一捆干草解开,铺成一张床。这才趴了上去,睡觉。
看着毫不知情的宿主陷入沉睡,小系统不悦的等着001,“你为什么又不告诉宿主,樊城马上就乱了?”
ltdivquotcontentadvquotgt“宿主迟早会知道,知道早了也做不了什么不是吗?”001淡定的说。
小系统生气的看着他狡辩,但是他现在有无法和宿主联系,只能伸出一只脚将001踢到另外一边。
哦,当然踢的是能量体,本体还在宿主的肉身里呢!
钱同光知道得挺早得,就在第二天醒来,她就察觉到樊家得不对劲了!她使劲得拍门,却没有人过来,哪怕是过来怒喝几句得都没有。
而且她还听到了慌乱的脚步声,箱子落地的呻吟,陶器,瓷器落地的声音。
“叮叮,樊府发生什么事了?”柴房可是在整个宅子最北边的地方,旁边不远处就是茅房。
“不是樊府发生了事情?而是起义军马上就要攻进樊城了。樊家主得知消息,连夜迁族。”
“啊?怎么会?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起义军怎么说来就来?”钱同光有些不敢置信,她十几天前还去街上添置食物呢。
“还记得之前给你看的三年来大梁各地的灾害情况吗?”
“嗯,北方已经连续三年大旱,南方连续三年洪涝,中原及江南地区也出现了蝗灾。也就是樊城所在的赣州风调雨顺。”
“但大梁其他地区受灾太重,赣州及其相邻的两个州郡变成了大梁的粮仓所在,纵然,粮食再多,也禁不起一个国家的消耗。”
“况且大梁国君不识人间疾苦。国家已经快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已经成迷于享乐!”
钱同光说完,了然的点点头,“所以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反的地步了。”
在和平的环境呆的太久,有时候真的无法想象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饿殍遍野。
“这是宿主的机会。”
“你想让我加入?”钱同光也不是很吃惊,从小001就非常注重培养她的武力以及军事才能。
“宿主自己考虑!宿主的未来应该由自己决定。”
钱同光露出狐疑的表情,这确定是逆袭系统叮叮吗?“你确定?不发布任务?让我自己选择?”
“宿主,你的任务早已经发布,逆袭成为人上人!”
“知道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是吧?”
“是的!每个人的人生都应该由自己选择。”目标已经定好,基础也已经打好,怎么走,能走到那儿,都是看个人能力了。
“好,那就先离开樊家吧。”钱同光站来,活动一下手脚,伸手按了按背后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
她走到门边先是试探性的推了推,柴房门松松垮垮的挂在门上。于是伸手用力一扯,“咔嚓”一声,挂在门框上的破烂木门,被扯了下来。
门框上灰尘簌簌而落,钱同光将木门一扔,毫无阻碍的出了柴房。
此时樊家人忙着收拾家当,乱得很,钱同光轻而易举的来到了樊诗音的院子,推开院子一看,里面乱糟糟的,正屋的大门都没有掩上!
“樊诗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