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清的话,让苟富贵心里不舒服。
张无用始终想整倒他,他在张无用心里,是一块无论怎样温暖也融化不了的冰。
按理说,从小莲那儿论你也该向我这个未来的老丈人服软不是?
可这小子现在翅膀硬起来,还不忘两人的恩怨。
从这点看,张无用即使和小莲结了婚,也要彻底把老丈人打进泥里才罢休。
想着想着,苟富贵又恨起自己的闺女来。
小莲太不争气,离了这个张无用就不能活了似的。要在过去,苟富贵会像当初发虎儿狼言那样,闺女打折腿也不会让她嫁给张无用。
可现如今不同,小莲也大了,上了大学变得更有见地,更有主意。
想要她改变主意,似乎比登天还难。
这些烦心事,让他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兴奋点,瞬间化为灰烬。
本来还想和栾清亲近亲近,现在变得毫无兴致。
也不再和栾清说话,扭过头就往外走。
栾清本来忙得好好的,被他给讪讪地打断。这会正想和他聊聊豪富公司养兔子的事,不想他说走就走。
栾清老公原来在外地打工,一年能回来两趟还嫌车票太贵。
后来栾清在过年的时候,给他说了养殖长毛兔的事,老公听说豪富公司的福利回报太好,兔子养死了都给钱,就听了老娘们的安排,不再出去打工。
不然一年抛家舍业,辛苦出力赚的几个钱都是汗水掉地上摔八辨攒下来的。
两口子聚少离多,一年一年憋得眼睛发蓝,夜里望天棚难以入睡。
家里老娘们闲得慌,还抱怨爷们啥也不是,连自家地都顾不上种。
说不定也让别人种了。
栾清的老公也听说过风言风语,知道栾清跟苟富贵有一腿,但拿不到真凭实据,也只能忍气吞声。
现在养兔子活也不累,养几个月就能见到钱,自家的地不撂荒,老娘们也能在眼皮底下看着,男人觉得挺知足。
自打回来以后,栾清家一共出栏两批兔子,一共赚了万把块钱。
男人见钱来得容易,跟栾清说,拿出家里所有积蓄,一下投入十五万块。
豪富公司还是那种办法,投入大的养殖户,兔崽子都是分期分批发送。
现在栾清家的兔崽子还是大小不一的几个批次的。
一下投入这么多钱,栾清虽然也和男人一样,看好这笔生意,但稍有风吹草动,心里也免不了打鼓。
前些日子,栾清听说某地的和豪富一样的公司资金链断裂,老板因赔不起养殖户的钱,上吊自杀了。
官方揭露,这种公司玩的就是非法集资的勾当,拿后面的钱堵前面的债。
让养殖户看到的高利润待遇,都是后面入坑的养殖户的钱。
通常他们的伎俩是,玩到高潮时,集资金额达到高峰值,老板就携款跑路。
不然他们永远都是赔钱,谁也赔不起,也玩不下去。
栾清毕竟还是有清醒的时候,所以她有些后怕。
她问过张无用,得到的结果还是:“入坑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桂枝二嫂两口子也小试牛刀,养了两批次兔子,赚了一点小钱。
张无用及时提醒,让她两口子不要再投入,要玩就小打小闹,赔也赔不到哪儿去。
早先他也提醒过栾清,但在钱来得容易的时候,谁都难免头脑不清醒。
所以栾清就有些心慌。
她知道苟富贵现在去了豪富公司,想必是会了解公司的内幕。
她想从苟富贵这儿打探点消息,以便防患未然。
“你急什么呀?来一回跟火燎屁股似的!”
苟富贵刚要出去,下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到栾清的话,猛地刹住脚,回头说道:“怎么,还想和我再续前缘吗?”
栾清慢慢站起身,从里面慢当斯稳走出来,到苟富贵跟前,轻声说道:”我听说你去豪富公司当什么老总了?”
苟富贵将半拉身子从门外撤回来,用凸起的肚皮贴住栾清,上手摸她的脸蛋。
“你这驴耳朵,消息还挺灵通呢。”
栾清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放老实点!这是村部!”
“我操!”苟富贵见栾清一副假正经的模样,反倒勾起他的欲望来。“村部咋啦?又不是没有过!”
栾清伸手堵他的嘴巴。“你住口!狗嘴里吐不出个像牙来!”
在栾清看来,过去的已经过去,那时候年轻,男人不在身边,很容易被苟富贵引诱上道。
有时候村部就他两个人,苟富贵来了兴头,不管哪里都能把栾清按倒。
栾清就说他像公鸡扎绒,看哪个母鸡顺眼,随时都能扎开翅膀,爬到母鸡身上行不轨之事。
“说正经的。”栾清再一次警告苟富贵。
苟富贵收回那只欲行不轨的手,问栾清:“你有啥事?我现在可忙着呢!”
“我问你,豪富公司靠不靠得住?”
“就这事啊?我当要向我求婚呢?我那老婆子不能离啊!”
栾清怒上眉梢,朝苟富贵裆部就是一脚。
“滚!活到一百岁你也就这么大个出息!”
苟富贵照样嘻嘻哈哈,他觉得真把这个当年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逗弄急眼了,是个很有意思的事。他喜欢看她发火。
栾清不再理他,转回头要进屋。
苟富贵伸手一把拉住她。
“你投进去多少?”
“前后一共有二十万了。”
“那可不少。”
“我真怕他们有一天不干了,这二十万就打水漂,我儿子上大学就得干瞪眼。”
苟富贵见栾清脸色凝重,看得出对投资前景没有把握。安慰她道:“没那么严重。企业资金周转那是老板的事,我不掌握。但我知道他们效益很好,天天都有大笔的钱进账。”
“可是他支出的也多呀。原来不说兔子回收还可以加工兔肉,兔皮也有很高的经济价值。可有人说他们的兔肉都卖给养狐狸的,兔皮很多都扔掉了。”
苟富贵笑道:“你听谁说的?管他呢,反正你养大了他收回去,给你钱就行。”
见苟富贵在这件事上毫无见解,栾清知道跟他说还不如问自己大腿,就伸手把他往外推。
“你走吧,没事了。”
“你这娘们,提上裤子不认人。刚才留我,现在又往外推。哼。”
栾清正色说道:“为你好,一会张无用就回来。”
“回就回呗,我怕他?他能吃人是咋的?”
话音未落,张无用的车子开进村部的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