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华打电话过来,要张无用准备明天去考科目四。
早上,张无用洗漱毕,吃完早饭,谢宛华车子就到了门口。
虽然昨天她并未告诉他要亲自来接,但张无用也算到她会来。
因为谢宛华现在极力盼望他早点拿到驾照,好把来福解放。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剥削来福这样的劳动者。”
这是谢宛华经常说给他听的一句话。
“来福擅长远足,千里走单骑,可日行八百。”
“怎么擅长,它也跑不过机动车,除非你有条神驴。天马行空任遨游。”
“怎见得我的来福将来不会修成个仙驴?”
在张无用面前,谁都不能说来福的不是。
但谢宛华就非常坚持让他来一次交通工具的革命,以解除来福的劳作之苦。
两个人急匆匆来到考场,谢宛华全程陪同。
张无用也走脸,科目四考完,毫无悬念通过。
中午谭明理过来请吃饭,以示庆贺。
“下一步,该添一辆机动驴来取代来福。”
谢宛华说:“大趋势,你不舍得来福也得换掉。
张无用说:“那我的来福肯定要长肉喽。”
谢宛华想说,长肉也不是好事,会有人惦记着往驴肉馆送去。
但说出来的话是另一句:“最终还是驴放南山吧。”
张无用摇摇头道:“不会,既使不用它做交通工具,将来还有别的用途。”
吃罢饭,张无用让大家各自去忙,他自己去一趟林业局。
清明已过,最佳植树时机来临。
药山的复育一事,因李英全被抓而搁浅。
眼看山都要绿,片伐过的药山北坡依然光秃秃一片,很是煞风景。
张无用心里着急,就想来局里看一下是否有规划。
局长对张无用大名已有耳闻,没想到他会再次来局里。
一番套之后,张无用直接说明来意。
局长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张无用说:“我想来把这个复育造林的事包过来把它做好。”
“哦,”局长问:“怎么个包法?”
张无用说:“我只包工,树苗由局里提供,二十天完成任务。”
局长说:“那你能挣到钱吗?”
“我不图在其中赚多少钱,就想给乡亲们找个活干。”
局长说:“很多人都想着这个肥差,树苗人工管理都能从中挣钱的。”
张无用说:“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只负责招人植树,让他们有活干有钱挣就行。”
“要多少人?工期多长?大约预算要多少钱?”
张无用想了想说:“我觉得有二十人就够。一亩地按四十棵苗算,五百亩大约两万棵苗。
二十个工人有二十天工期足够完成。工资每人每天按一百元结算,你看可行不?”
局长把财务人员叫来,按张无用的条件算了算大致的花销,结果比李英全随包要省掉一大半费用。
局长说:“你把最挣钱的部分抛掉,说明你真没有私心。行,我支持你。”
从县里回来,张无用就在村部和诊所贴上广告:招二十名工人植树,每日工一百元,二十天工期。
烟柳村平时哪来的这种好事?二十个人很快招齐。
林业局从各苗圃紧急调集北落树苗二万棵,运到药山脚下。
这边二十名工人上山到位,开始挖坑栽树。
二十天后,药山五百亩秃山都栽上北落新苗,成活率百分之九十七以上。
林业局长来药山视察,看着绿油油地新苗顶着露珠茁壮成长,高兴地拍着张无用的肩膀说道:“年轻人,看得出来,你才是真正热爱家乡的人。”
张无用把二十名工人名册,及出工日期记录拿上来,由林业局统一发放工钱。
“你的呢?”
局长见名单上没有张无用的名字,好奇地问。
张无用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是想把这片山早些变绿,把挣钱的机会给大家。”
局长又问:““那接下来呢?你没有什么所图吗?”
“接下来,我等这片林子起来,在下面种上林下参可以吧?”
张无用看着局长说道。
局长点点头:“好小子,你果然有脑子!”
二十名工人,干了二十天活,每人挣到两千元工钱。
他们高兴得跳起来,在烟柳村从来没有这样的好事能轮到他们。
如果是李英全承包,雇用他们来干的话,每天能给五十元都是天价。
张无用自己不挣钱,把挣钱的机会争取过来,足见苟富贵说的话都是假话。
这些人拿了钱到手,就酝酿着要请张无用喝酒。
张无用一摆手说道:“老少爷们,听我说一句,先别高兴太早。”
“嗯?”大伙听了一愣,这小子啥意思?难道我们拿到手的钱还能要回去不成?
是不是这小子开始不说,后反劲想要我们给他个人贡献点呢?
大伙在下面窃窃私语。
“哈哈哈,”张无用看出他们的心思,说道:“这点钱,是我们干了二十天植树的活挣来的,拿回家交给老婆孩子,自己别乱花!”
“哦,”原来是这样,有的人心里直扑腾,听了这话安静下来。
张无用又说:“我跟大伙交待个事情,现在正在争取个药材基地的项目,如果能早些落实下来,我会带着大伙一起干,让你们让全烟柳村的百姓都能挣到大钱,过上好日子!”
一个大叔走上来,拉着张无用的手说:“小张大夫,你年轻轻地就为大伙考虑,往后你就是我们大家伙的主心骨,让苟富贵那王八蛋靠边站去!”
二十个人一齐喊道:“对,让那个狗舔撩子只顾自己的家伙靠边站!”
张无用激动地说:“大家先别急,我们一步步来,将来谁为大伙着想,谁就是烟柳村的主人。”
大伙正议论纷纷,苟富贵像幽灵一样现身。
“呀呵,这还挺热闹啊。张无用又开始收买人心?你说你一个乡村大夫,不好好给人治病,整天玩这套干嘛?”
张无用斜了他一眼,说道:“我在给大家伙算个账,烟柳村从哪里能弄到钱,这些年钱都进了谁的腰包里去。”
苟富贵一拍脑门子:“张无用,你想当村长是吧?你说你懂什么?这村长你说干就能干?乳臭未干!”
张无用听他这么一激,倒真的来劲,说道:“苟富贵,你要这么说,我还真就想跟你较把劲,非把你这个村长拿下不可!”
话说到这份上,枪药味出来了。
苟富贵感觉要刹不住车的后果是,自己下不来台。
因为无论从学识还是从能力,他都已经不敢小觑这个年轻人,这个他不承认能当自己女婿的年轻人。
“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听他妖言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