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对是否单身未置可否,但对张无用的猜测持否定态度。
在她看来,婚姻和爱情有其一便是感情生活的完美体现。
而面对张无用,她无法开口讲述自己的感情经历,原因是她并不承认那段感情就是爱情。
早在读研其间,就有同班同学向她求爱,但被其篾视。
她认为那些比她小的,或者与她同龄的学子们都是小屁孩。
跟她一样三观不成形。
她对在熟男人感兴趣,这使她后来疯狂地爱上导师于则是。
而于则是虽然成熟,异性面前磁性十足,却是个有家室的人。
于则是生得伟岸,风度翩翩,面相棱角分明,两腮留着那种勿需打理却轶序井然的胡须,很是有男人气概。
白术不知道是看类似的书看得多,还是受影视剧影响,反正在她心里头关于爱人的角色定位,就是于则是这样风流倜傥的知识分子形象。
才几个月时间,她就被这个每天都能看到,每天都能嗅到很清晰的男人味道的导师迷倒。
甚至在一个人的时候产生过幻想。
终于忍到研三的时候,她不能再忍,要斗胆向于则是表白自己的感情。
白术和另一个同学,都在导师家里吃过饭。
那个师娘是个纯贤妻良母型的女人,每次都很热情招待她们。
无疑这个导师的家庭结构是坚韧牢固的,是传统观念里的家庭模式。
可在白术眼里,导师于则是骨子里并不缺乏浪漫因子,只是他过分地囿于家庭观念的束缚,情怀与荷尔蒙都被掩盖成死火山而已。
她就觉得她要么是难以自持,要么是要挑战一下自己,誓要将于则是这座死火山唤醒喷发。
至于会不会喷发,火焰会烧到哪里,对外界会有怎样的影响,她全然不顾。
终于在5.20那天,恰逢周末。
午睡后的白术洗罢脸,化了淡妆。
跑到校外花店里买了束满天星,中间插几朵腥红怒放的玫瑰。
彼时于则是正一个人在实验室忙碌着,原来和两个学生说好下午要做一项实验,以给她们的课题论文增加感性认识和理论数据。
而那个同学当天请假来不了。
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白术,手捧鲜花来到实验室。
那时候她心中忐忑,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一场怎样的情感波澜。
导师正在忙碌着整理手中的教案,白术走进来并未多看一眼。
只是低着头说了一句:“你来了。”
白术应答的声音是在嗓子眼里发出的,又被禁锢在舌根下。
她无声地把鲜花捧在胸前,直到导师嗅到了那诱人的香气,才抬起头来望着她。
“老师,这是我送给您的。”
导师犹豫良久,最后拥抱了她,连同鲜花一起。
此后,白术成了导师生活中的另一半。
两人的关系维系半年之久,最终败露源于导师在家中的一些细节出了问题。
于则是以前是不用香水的,但自从和白术在一起,无论是西装还是衬衫,都要带回家去一些余香。
其实白术是听说两人在一起,男人身上多少都会带有女人的痕迹,尤其是女人的体香。
所以她就用比较淡的香水为他遮盖自己留在导师身上的气味。
想不到弄巧成拙,导师的妻子心思缜密,从香水判断出男人感情外溢的端倪。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夫妻生活的规律被明显打乱。
以前他们每周都有两次中规中矩的亲热游戏,自从有了香水气味带回家,这种中规中矩的游戏变成一方缺席,或是走过场式的敷衍。
导师的妻子虽然传统,但内心却极有涵养。
她不跟于则是吵闹,也不大声抱怨。
而是在背后总结是不是自身原因产生的后果。
思来想去,她将事情发生的原因归咎于外来势力的干预。
她没有半点声张,暗地里观察导师的生活工作中是否留有蛛丝马迹。
自从有了白术,导师的工作生活比原来还要规律。
至少在老婆面前他该上班上班,该回家回家。
只是有时候时间会有些差异而已。
终于在那个周末,妻子跟在下班的导师后面,将在宾馆里尽情欢娱的两人抓获。
罪证得到坐实,妻子仍然不哭不闹,她告诉导师,我只是想验证一下我的第六感而已。
临走扔下一句:“打扰到你们了,可以继续。”
连白术都被导师妻子强大的心里素质所折服。
那天导师妻子走后,她说我们继续,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
所以她极力缠绵,极力将毕生的爱倾泻出去。
导师在极其木然的忿围中,心猿意马地体验一次品质极佳的爱欲包裹。
此后不久,白术研究生毕业,就不再与老师有任何来往。
她就是这么一个能随时让感情刹车刹冒烟的女人。
她并没有觉得有多对不起师娘,只不过分享了一点属于她的情感而已。
但她又由衷的敬佩那个遇事波澜不惊的师娘。
她并没有大喊大叫,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并没有去学校里去找领导告发。
这女人像一块沉静的巨石,虽然一向保持觉默,却让你无论如何不可轻视。
于无声处恸心弦。
所以白术说到做到,再一次把自己的心房封闭起来。
投身教学以后,白术才发现自己近年有些变老。
王国维说:“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她搬来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终于发现眼角出现别人不易察觉的鱼尾纹。
为了证明自己依然活力四射,她就尽最大可能和学生们打成一片。
她的三观,她的性格呈现给学生们,仍然是一个大学生应该有的样子。
所以她和每一个同学都像姐妹或姐弟一样手足情深。
如此,张无用在白术心中久不能忘,甚至有一个重名的都能钩起她很多的旧日情怀。
此刻两个人坐在宾馆餐厅的厨窗里,边聊着旧事,边望着小城的街景。
白术说:“下周我就要回学校了,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到省城来找我。”
张无用说:“白老师,我也真诚地欢迎你去我家作。暑假或者秋天。尤其是十月末,我们那里万山经遍,层林尽染,说如诗如画比较准确。”
白术点头说:“你这般炫染,我怎么可以不去呢?”
两人吃罢饭,喝茶聊天,不知不觉大半个下午过去。
张无用去买了单,然后对白术说:“老师您上楼休息吧,我也该回了。”
话音未落,电话响起来。
贾二强电话里朝张无用喊道:“兄弟,你快回来吧,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