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用被警察带出去,齐美霞却突然拦住去路。
“你们不能这样随便带人走,他犯了什么法?”
来人挥了挥手里的纸张说道:“他涉嫌非法行医,我们要带回去调查,你不能阻拦,否则就是妨碍公务。”
张无用对齐美霞说:“放心吧,我没事。”
齐美霞无奈只好让开。
快上车的时候,张无用突然回转身冲齐美霞喊道:“霞姐,你照顾好我的驴!”
两警察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什么时候,还惦记着毛驴?
看来这小子和毛驴感情不浅哪。
来福在远处看到张无用被带上车,想挣脱绳索无果。
于是在原地尥了两个蹶子以示抗议,又朝这边扬起脖子吹了一声长调。
然后看着警车在乡道上扬长而去。
这边齐美霞仍站在原地未动。
好半天才想起张无用的话,就去把来福的绳子解开。
“走吧,我送你回家。”
来福莫名其妙,瞪着大眼睛想今天主人怎么回事,怎么把我交给她了,难道以后她是女主人吗?
齐美霞没告诉张德成真相,只说张无用有急事去了省城。
回到家里,她把事情告诉齐世勇,让父亲想办法救张无用出来。
齐世勇唉声叹息,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齐美霞无奈,只好自己跑到城里去打听情况。
在卫校上学的一个同学,后来通过门路到县局当了一名治安警察。
齐美霞去县局找到同学,想让他帮忙打听张无用现在到底在哪里。
同学一阵电话操作,然后告诉齐美霞,张无用非法行医致人死亡罪已基本坐实。
如果不出意外,张无用至少面临十年以上牢狱之灾。
齐美霞当时就哭了。
同学见她难过,就问道:“张无用是你什么人?”
齐美霞答道:“我一个表弟。”
同学若有所思道:“那怪不得你这么难受,我还以为是你爱人。”
齐美霞避开话题问道:“我能不能见他一面?”
同学说:“现在不行,连我也不能见。你最好找个律师。”
齐美霞谢过同学,来到律师事务所。
接待她的恰好是谭明理。
齐美霞哭着将事情经过向谭律师陈述一遍。
谭明理见她一副凄凄惨惨又特别无助的样子,禁不住问道:“张无用?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表姐。”
“这张无用姐姐可不少。”谭明理像是自言自语。
“谭律师认识张无用?”齐美霞也懵了,认识张无用也就罢了,难道还有另外一个表姐吗?
谭明理未回答,顺手操起电话,打给谢宛华。
“喂,宛华,你到我这里来一趟。”
谭明理也没说什么事,只一句话就放下电话。
谢宛华不知道有什么急事,没敢耽搁就急匆匆赶过来。
“怎么了,谭大律师,有什么急事找我?”
谭明理抬起头,扶了下眼镜说道:“宛华,你认识她吗?”
谢宛华未见过齐美霞,看了一眼后摇摇头道:“没见过这位美女。”
谭明理说:“说是张无用的姐姐。哦不对,是表姐。”
齐美霞也站起来,向谢宛华点头致意。
谢宛华好奇地问:“张无用表姐?今天怎么找到你这里来了?”
谭明理说:“张无用涉嫌非法行医,人已经被抓了。”
“啊?”谢宛华一时间惊诧,“人在哪里?”
齐美霞把事情经过又向谢宛华描述一遍。
谢宛华说:“当务之急是和张无用见一面,我们见不到,只有劳谭律师大驾。”
谭明理站起身,说道:“那就事不疑迟,你们俩先回,我去见过当事人后再和你们汇报。”
谢宛华带着齐美霞出门。
“你到我那里去吧。”
齐美霞说:“我先回烟柳村,诊所里也离不开人。”
下午,谭明理来电话,说张无用精神状态不错。
“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谭明理说:“我想我们要寻找搜集证据。”
“那要去烟柳村吗?”
“要去。”
谭明理说,他要找那个胡高,问清楚他父亲到底是否患病,有没有医院病历和诊断书,还有用药后期体检报告。
还有,就是张无用到底是诊所医生,还是去诊所帮忙。如果能证明是在那里帮忙,就不存在行医行为,非法二字就是皮之不存。
“对呀,还是谭大律师能抓住要害。那我们现在就走?”
谭明理在电话那头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发现个问题,这张无用很有姐姐缘。那个齐美霞先说是表姐,后来才知道是乡村医生。这个弟弟有事你们当姐姐的是真着急呀。”
谢宛华在电话里说:“你还真说对了,真急。不过我倒也闻到一股子酸味。”
“嘿嘿,”谭明理道:“放心吧,我急你所急,明天我们就去烟柳村。”
第二天早上,谢宛华开车带着谭明理,来到烟柳村诊所。
齐美霞正在忙碌,诊所仅有的几个床位都有患者在扎针。
一听说是律师来为张无用的事,所有人都哀求道:“律师同志快行行好,把张大夫弄出来吧!小张大夫技术高超,治好了很多人的老毛病。”
谢宛华冲大伙说道:“大家的心情我们理解,但现在张无用犯了小人,要想让他平安无事早点回来,大家就别说他给你们治过病,好吗?”
齐美霞一听这话,和大伙一样瞪大眼睛表示不解。
谢宛华对齐美霞耳语几句,齐美霞点点头似有所悟。
然后对大家说:“相信我,只有这样才对张大夫有利。”
谭明理说:现在要去村部找苟村长,了解一下当初他安排张无用到诊所的背景和真实目的。
齐美霞走不开,谢宛华说:“你忙你的,我能找到村部。”
当时苟富贵正和栾清面对面,坐在村部的椅子上讨论打扑克的娱乐内涵。
见到谢宛华过来,以为后面还有江枫月,立刻嘻皮笑脸迎上来。
谢宛华说:“苟村长,我这次来,带着张无用的辨护律师,他想向你了解点情况,和你单独谈谈。”
“好吧,”苟富贵说完带他们到自己的办公室。
谭明理开门见山:“苟村长,我做为张无用的辨护律师,向你了解我当事人从事村级诊所医生的一些具体情况,现在我要做一些相关取证,过程中要录音,你没意见吧?
苟富贵迟疑一下说道:“没意见。”
“那好,现在我问你答。听说当初是你安排张无用去当村医的?”
“我没有。他自己去的。”
苟富贵心想,你少拿圈套套我,我承认是我安排的,将来他非法行医罪名成立,我跟着负连带责作?老子才不上你的当呢!
“苟村长,这个请实话实说,作伪证到法庭上可是要担责的。你想好。”
“嗯……”苟富贵开始拉长音,嗯了半天说道:“确实是他自己找的齐世勇要求去诊所给人看病的。”
谭明理正色道:“苟村长,我再强调一遍,如果有证据证明你说了谎话,同样要负法律责任,这一点请你不要忽视。”
苟富贵掏出一颗烟来,面部表情有些紧绷,问谭明理道:“我,我能抽烟吗?”
谭明理说道:“请便,这里不是审讯室。我也不是警察。”
对呀,苟富贵顿时直起了腰杆。
麻的,老子咋成了被审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