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脚步放轻的走过去。
薄修砚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过来,他低着头,正认真的切着牛肉。男人的手指修长,衬衫微微卷起拢到手臂,小臂肌肤线条纹理流畅。
苏禾目不转睛的瞧着,看着这个连握着刀的姿势都这么好看优美的男人,就这么切菜,都让人看着格外的赏心悦目。
薄修砚这样的人,应该有很多女人喜欢的吧?
毕竟,人魅力又成熟,没想到竟还会做饭。
只不过是,苏禾纳闷了。
这都几点了?
薄修砚跑来做饭,难道他是因为外卖没吃饱?
他饿了?
不过,苏禾突然想起来,哪里来的牛肉?
她不是明明记得,冰箱里除了水,不是再也没别的了?
这些食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身旁一个小脑袋凑过来,鬼鬼祟祟的,薄修砚胳膊肘碰到什么东西,他动作一顿,这才注意到苏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
他刚才想事情,想的有些投入。
薄修砚微微皱眉,不悦地看着苏禾。
似乎是被打扰到了,薄修砚的眉心拧着,眉宇间那股子清冷没有完全敛去。
他说:“你倒是胆子大。”
也不怕他冷不丁这么一吓,拿刀误伤了她。
苏禾仰头对上薄修砚的视线,轻轻的笑了笑。
“薄先生,你还会做饭啊?”
苏禾察觉到薄修砚有些不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刚才看她的眼神,有些莫名的冷淡。
薄修砚不咸不淡“嗯”一声。
扭过头,继续忙他的。
苏禾很自觉往后让了让,不再吭声。
没再打扰薄修砚。
好一会儿,察觉到身后的人没动静,但也没有离开,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薄修砚没回头。他继续切他的牛肉,手上动作有条不紊,不慌不忙的,嗓音淡淡说:“口渴要喝水?热水壶里有温水,自己去厨房柜子里左手第二格拿杯子,洗干净了去倒水。”
“知道了。”
苏禾没辩驳,顺势应一句。
找到杯子洗完倒水握在手里,苏禾靠在厨房壁柜上,认真打量了一下周围设施格局,在发觉原来不止一个冰箱,还有一个冰箱隐藏在壁柜后。
怪不得呢。
苏禾喝了一半的水,抬头盯着薄修砚。
“薄先生。”
“有事?”薄修砚回过头。
他眼神落在苏禾脸上,“没什么事的话,就上楼睡觉。我做些东西,你在这儿,会让我分神。”他示意一下手中的长柄刀,意味不明说:“我做饭不喜欢有人打扰,你在这儿会干扰到我,一不小心切到了手,到时候我可要找你算账。”
苏禾:“……”
薄修砚这么着急赶她走,是怕她吃他的牛肉?
小气鬼!
刚才还夸他的好呢。
再说,薄修砚还欠他六千块钱,他后来都不提一句,又是什么个意思?难道薄修砚还不想还了?总不至于觉得她现在嫁给了他,这笔钱就不用还了吧?虽然说不是笔巨债。
可六千也不少了啊。
至少,苏禾很需要这笔钱。
她现在的状况,捉襟见肘。
真就几乎是个穷光蛋。
苏禾想提钱的,可一想到薄修砚刚才对她的态度和有些冷淡的脸色,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她把剩下的半杯水喝完,杯子洗好了放回去。回头看薄修砚还在忙,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他这是心情不好了?
为什么?
还是说,是因为晚上在薄家发生的事,让他突然之间对她产生了不满和厌恶情绪?苏禾在心里认真思索着,想的投入了,也没注意到薄修砚看过来的眼神。
“怎么还没走?”
薄修砚声音带着一丝低冷。
苏禾一惊,冷不丁一抬头,眸光有些慌乱的对上薄修砚淡漠的眼眸,她木讷啊了一声,而后也不知道心慌什么,低声说。
“我这就走。”
说完,人就离开了。
苏禾仓惶逃跑似的快步走到楼梯边,突然停下。
她冷静想了想。
不对啊,要说不对劲也是薄修砚不对劲。从回来后,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直不出来,她想着他有工作要忙,可大半夜的,薄修砚突然跑出来做饭,而且他心情看着就不是很好,有问题的人也应该是薄修砚啊。
最关键的,她心虚什么?
他一开口,她就逃一样的跑。
这算什么?
苏禾不问明白,怕夜里睡不着觉。
她转头又回去了。
薄修砚把牛肉装盘,手里拿着一个洋葱正准备切的,又看到离开的苏禾回来了。不等他开口,苏禾先一步发话:“你这样切洋葱是不对的,男人要是因为切洋葱流泪才丢人呢。”
调侃完,苏禾又接着说:“你是不是饿了?要不我给你做饭吧。早知道你没吃饱半夜做饭,我就不吃那么撑,给你留着了。”
说着,就走过来。
薄修砚拒绝了她,“不用。”
他看着苏禾脸色一僵,淡声解释一句:“我自己做就可以,你去休息吧。忘了告诉你,家里没有请阿姨,我不喜欢有人乱碰厨房。”
苏禾:“……”
她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
薄修砚的意思,以后是他来下厨做饭,还是说,以后都不用在家里做饭的,天天吃外卖?还是,他的意思是,她只是这个家里的外人,她不能乱动他家里的东西?
苏禾心口有些涩涩的情绪。
她压下那股子涩然,装作若无其事的一笑,说:“既然你不喜欢,我以后不碰就是了。不过薄先生,咱们是不是该约法三章?比如说我不爬你的床,你也不能碰我!我们不是两情相悦,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难处,但你应该也是被强迫才娶我的吧?替嫁的事,我也不是心甘情愿,我是无可奈何,也是被我那个渣爸逼得。所以,你有仇有怨不能算在我头上。还有,我曾经救过你,你忘恩负义也就算了,不过已经都过去了,现在就不说这些了。”
“但你欠我的钱麻烦你还一下。”
“利息就算了。”
一口气说这么多,缓口气。
顿了顿,苏禾接着说:“薄先生,就当我们是在一个屋檐下暂时以夫妻的名义同居生活,谢谢你给我个落脚地,让我有地方住。等我以后情况好一点有着落了,又或者,等哪天你想离婚了,我会痛快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