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沧溟快被她气死了，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心头的怒火。
如果他早知道这件事是姜离歌做的，今天就不会下旨让人彻查了。
但他也的确没想到姜离歌的胆子有那么大。居然敢去吓唬当朝贵妃。
姜离歌没看见，但他却是亲眼所见，张媚儿都快被她吓出精神病来了。
上次她整整昏迷了一夜，醒来之后就神神叨叨的，念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要不是慕容沧溟去看她，张媚儿恐怕就真的疯了。
昨晚的情况虽然好一些，可张媚儿还是挺疯疯癫癫的。
今天又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心中藏了无数委屈。
真的很难想象，堂堂贵妃居然会被一小小太监吓成这个鬼样子，说出去谁敢信。
慕容沧溟闭上眼睛，定了定心神。
“这件事到我这为止，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你也不能再这样做了。”
“如果张贵妃真的欺负过你，你告诉我，我一定会转告给皇上，他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得了吧，这种话也就只有你才信。”
姜离歌十分不屑，“都是在皇宫里当差的，又不光你一个人了解皇帝的性子。”
“他就是个工作狂，只顾着管前朝的事儿，什么时候管过后宫女人的死活了？”
“他知道后宫每天出多少命案吗？知道有多少宫女莫名其妙的消失吗？”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跟他说这些话，说不定他还会反过来责怪你呢！”
慕容沧溟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放在桌上的手也不自觉的缩紧。
“他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一个不可理喻的人吗？”
他心里的怒火都快憋不住了，姜离歌自然能感觉到，冷冷一笑。
“他是不是这样的人你心里应该有答案，我还是不说了，免得你恼羞成怒真的把这些话告诉皇帝，那我就死翘翘了。”
“行了，别说了！”
慕容沧溟一甩衣袖，“你把你的委屈告诉我，就算皇帝不为你做主，我也会帮你的，这样可好？”
“你帮我？”姜离歌很怀疑，“你不是个侍卫吗？你拿什么帮我？”
慕容沧溟只能现场编瞎话，“身为侍卫统领，后宫的侍卫也归我管辖。”
“他们每日巡逻也许会发现异常，你将冤屈告诉我，我自会吩咐她们小心留意，说不定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这个回答要让姜离歌很满意，拉着慕容沧溟重新坐下。
“你还记得皇后吗？”
再次听到姜离歌的名字，慕容沧溟眼中掠过一抹冰冷，“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姜离歌不理会，继续道：“皇后身边有个宫女叫秋叶，那是她的陪嫁丫头。”
“但她刚进宫不久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最后是从井里捞出尸体的。你不觉得这事很蹊跷吗？”
慕容沧溟仔细回忆半天，隐约有点印象。
那是大约一年前的事儿了，南方有灾害，他每天忙的焦头烂额，连饭都顾不上吃。
皇后却突然来了，哭着喊着说自己宫女出了事，要让慕容沧溟帮她找找。
慕容沧溟为南方百姓操心的夜不能寐，哪还顾得上一个宫女，所以就拒绝了。
可没想到皇后却不依，非得跪在大殿门口，慕容沧溟如果不答应她就长跪不起。
这无疑是让他难堪。
慕容沧溟忍无可忍，让人强行把皇后送回。
之后他一心扑在国家大事上，根本顾不得此事，顺便还下令让人给皇后禁足一个月之后再把她放出来。
再之后事情是怎么结束的，慕容沧溟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听说，隔了大约三五天，御花园里的某个水井里被人发现了一具尸体，捞出来之后发现是个女人，已经泡得面目全非了。
皇后知道这事儿亲自过去查看，哭的几乎昏死过去。
也是那时候慕容沧溟才知道，原来那个淹死的宫女就是皇后身边的秋叶。
但她身为皇后，居然在一众丫鬟太监面前哭成泪人，连形象都不要了，这哪是国母的做派。
所以慕容沧溟顾不上姜离歌伤心，再次让人把她送回皇后宫中，又关了禁闭整整三个月才放她出来。
看在皇后伤心的份上，他也没追究姜离歌擅闯禁足令的罪责。
在慕容沧溟看来，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前朝，后宫，乃至天下，每天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他处理，又哪能顾得上一个皇后。
可她却不依不饶。
慕容沧溟每次去看她，皇后都冷着一张脸，二人说不到三句话就会冷场。
时间一长，慕容沧溟也就不再去了。
可后来，他听说皇后怀孕了，但因为心情不好，所以胎气并不稳。
慕容沧溟仍然没选择去看她，只是吩咐台医院好好照看着。
再接着，姜家出了事。
这一系列事情几乎全堆到一起，慕容沧溟忍无可忍，也为了尽早结束这些事儿，才下令把皇后送入冷宫，终身不能出来。
“你在想什么？”
姜离歌见慕容沧溟久久不言，好奇地看着他，“难道你认识秋叶这个丫鬟？”
慕容沧溟略一沉思，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能算认识，但我听说过这个人，她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听说很衷心。”
姜离歌叹口气，“再衷心也没用了，人都死了。”
慕容沧溟来了兴趣，“她不是皇后的宫女吗？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何对她的事这么上心？”
“那是因为我……”
姜离歌差点说出自己是皇后的事，赶紧改口。
“那是因为我跟秋叶关系很好。以前我刚进宫的时候经常被别的太监欺负，是她为我解的围，就冲这一件小事我都就能记她一辈子。”
“她死的不明不白，我是一定要为她报仇的。”
慕容沧溟更疑惑了，“那你如何断定这件事和张贵妃有关系呢？如果是你判断错误，那岂不是冤枉好人？”
姜离歌冷哼，“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张贵妃的嫌疑最大。”
“我也没想过对她怎样，只是想从她嘴里听几句实话而已。”
“可没想到她嘴巴这么硬，昨晚都被我吓得快尿失禁了，还是没问出我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