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光滑冰冷的触感真是让人爱极了。
这不比什么渣男读书人好多了?
果然,女人就是应该搞钱,她早就该向苏兰心学习了。
合上盖子,苏潇笑得合不拢嘴。
“还得是女人的钱更好赚,比贵宾楼的钱都好赚。”
一句话引得翠红和苏兰心都忍俊不禁。
苏兰心趁机和翠红提了刚才两人聊的事儿。
“等到潇潇的铺子开张之后,你就过去帮忙吧,好好学学管家用人的本事,学学接人待物。等到以后咱们离开这春风楼,有了自己的宅子,也好管理下人。”
见苏兰心不再提要把自己嫁出去,翠红十分欣喜,赶紧答应道,“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和苏姑娘好好学的。”
离开春风楼,苏潇又赶着马车去了牙行。
上次和牙行的伙计看过了上品街那边的铺子,只不过当时新品还没有着落,自然也不急着租。
如今新品差不多了,包装也在赶制,苏潇挑了两个比较合心意的铺子,和牙行讨价还价。
这两个都是两层楼的铺子,地方更大一些,虽说租金贵一些,但是也还算值。
毕竟苏潇现在在县城里面还没有买宅子,货物的堆放也是需要地方的。
而且,她想让堂哥过来给她看铺子,不可能每天早晚都让堂哥来回奔波,租下二层楼的铺子,楼上可以用来堆货,再隔出个小隔间给堂哥住宿,其他人需要的时候也能在这边临时住一住。
已经是深秋,等到入冬之后,这街上的生意就都不如暖和的时候那么好,现下也算是租金最便宜的时候。
苏潇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以二十五两银子半年的价格租下了临街的二楼铺子。
考虑到怕以后生意做大了房主狮子大开口涨价,苏潇一次性付了两年的租金,也就是一百两银子。
这放在牙行都算是大主顾了。
上品街这边铺子租金是真的贵,新开铺子一般都是半年一交,少有一年交,更不用说直接付两年的。
伙计眉开眼笑,给苏潇挑了牙行里面最好的茶沏了端过来。
“官您稍等着,等账房先生拟好了协议,拿来给您签。”
苏潇端起来喝了口,发现还是甜的,放了点儿糖的甜茶。
她一笑道,“不急。”
话音刚落,余光瞄见了街上一道熟悉的人影从牙行门口走过。
苏潇动作顿了一下,赶忙将茶杯放下,起身追出去。
牙行的伙计不明所以,还以为她突然反悔了,赶紧追了上去。
“姑娘,这是怎么了?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都可以再谈嘛,账房协议都在写了,您就这么走了,我也不好交代。”
“我看到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
苏潇掏出几个铜板塞给伙计,“放心吧,说好了的事,我怎会无端反悔,你回去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伙计接了铜板,这才喜笑颜开,“那就好,我等着姑娘。”
苏潇没再和他多说,赶忙朝前面追了过去。
好在已经快中午,大伙儿都找地方吃饭下馆子,街上人倒是不多。
苏潇往前跑了一段,就追上了前面身形细高的男子。
这人正是那日去茶棚里面卖雪花膏的那个男子。
许久不见,瞧着倒是比两月前要圆润许多。
男子走得不快,同时左看右看,观察着路两边的铺子。
没走多远,在凝脂铺子门口停了下来。
男子深吸一口气,然后拍了拍脸,换上了一副笑脸,进入了凝脂铺子。
铺门大敞四开,迎接八方来,苏潇不用进去,也能看到里面。
她站在门旁边的柱子边上,将里面的情形一览无余。
男子进门之后,便有店里的伙计迎了上去,热情的询问他需要什么。
男子清了清嗓子,问,“有雪花膏吗?”
“真是不巧,咱铺子没有现货。”伙计陪着笑脸,“您今日已经是第十个来问这雪花膏的了。”
“最近这雪花膏风靡全城,店里也常有人过来打听,我们铺子也请了师傅复配,争取早日做出一模一样的,到时候肯定先通知官,让官们都用上心仪之物。”
“你们凝脂铺子都没有这东西,那别的铺子大概也不可能有了吧。”男子又道。
伙计也不敢太夸海口,“这咱们倒是不敢保证,不过这雪花膏稀缺,大多铺子想必都是没有的。”
“我这里有。”男子背着手,摆出了派头。
伙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下才问,“官是说您有雪花膏?”
“是,还不快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这全程稀缺的雪花膏我不光有,还有三瓶。”
男子解开了衣服,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伙计见状,也不敢怠慢,说了句“官稍等”,就去后面通知掌柜的了。
不一会儿,掌柜的从后面出来,亲自将男子请到了后面去说话,又叫伙计看茶。
秋高气爽,天气正好,日头也不晒,苏潇站在门口,耐心的等了一会儿。
两人也没聊太久,就谈好了价格。
掌柜和男子笑逐颜开的从后面出来。
掌柜指挥伙计,包了一包的银子给男子。
苏潇估计着重量应该超过百两。
如今说是百两银子一瓶,其实只是炒到虚高的价格,实际上并没有这么高。
像凝脂铺子这样的大妆点行,还是能卖上价的,普通人是没有这个渠道去销的,毕竟苏兰心那儿也才卖到五十多两银子一瓶。
男子过来卖给妆点行,人家妆点行也是要赚差价的,苏潇估计他能卖个四十两银子一瓶,基本上也就到价了。
这男子说来也是挺聪明,当初留了三瓶,如今这百两银子一赚,也是普通人家一生难求的富贵了。
苏潇想着这些的时候,男子拿着包好的银子,出了妆点行。
两人刚刚好在门口撞上。
苏潇也没有特意去躲,而男子也一眼就认出了她,叫道。
“你是那个茶棚的老板!”
苏潇一笑,“你还记得我呀?”
男子的表情有些复杂,不过随后也笑了。
“你可真厉害,能把这脸霜卖到这么高的价,又起了这么雅致的名字。”
前些日子他听说这雪花膏的时候,万万没想到,居然就是从他这里流出去的。
直到后面听到那些人形容,味道和质地都和他手中的脸霜一模一样,价格节节攀高。
他当时虽是心热,但并没有急着出手,选择先观望了一下。
没想到会涨到如今的价格。
再卖下去,到了至高点,也总是会回落。
如今这价格,男子便觉得差不多了,他趁着今日天晴,赶紧来县城,把手上余下的三瓶出手了。
苏潇颇为意外的挑了下眉,“你不觉得被我坑了?”
男子也跟着挑了下眉,“这话从何说起,这东西在我手上,不可能卖到这个价。而且我当初哪里能想到有如今这一遭,就算不卖给你,也会卖给别人。”
大概也是被哪个妆点行批量低价买去,然后人家大赚,同样没他什么份。
男子伸手拍了拍怀里沉甸甸的银子,“现在我出手这三瓶,一百二十两银子到手,以后也不用再做这风吹日晒的买卖了,说来我还得感谢你这么能耐。”
没想到这男子还挺通透,苏潇面露欣赏,“你家住哪里?”
“白树村,赵乾安。”赵乾安道。
苏潇点点头,这男人拎得清不说,而且有头脑,知道留后手,也是天生的生意人。
“以后有合适的买卖,你可来我手下,我不会亏待你。”
赵乾安抱了抱拳,“行啊,要是有赚钱的大买卖,随时听候姑娘差遣,我这人只要有钱赚就高兴。”
“回见。”赵乾安留下一句,潇洒离开。
苏潇目送他走远,觉得这人还真是挺有意思,等以后她有了自己的商队,倒是很合适来她手下做个大管家。
……
“老爷,有位苏姑娘求见,说是有雪花膏的大生意要和老爷谈。”
冯宅,冯玉萧正在看下面送过来的账目,管家匆匆进来通传。
“哦?”冯玉萧微有诧异。
这雪花膏最近风靡全城,他身为府城最大的一个苏商,自然也是有所关注的。
和本地这些商人的小打小闹不同,他祖上就是行商,一代一代打通了关窍,如今他通往苏北两地,做的都是大买卖,各种东西新鲜物件儿倒腾的不少,利润自然也是高。
他也挺关注这种新鲜玩意儿,只是这雪花膏不知出处为何,竟是只有那么些许,在市面上辗转流通,他高价得来一瓶,花了八十两银子,发现确实是好东西,但如今还没法量产。
如今却有人过来说要和他做这份生意,倒是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看来这凝脂铺子也有落后于人的时候呀。”冯玉萧哈哈一笑,抚了抚胡子,道,“快请进来,安排苏姑娘去湖心亭一叙。”
冯玉萧是府城下面这些行商里面最大的一家,因为其老家就在同安县,同安县的官道出发前往苏城又比较方便,所以一直安居在同安县中,没有像一些大商户一样安居在府城。
同安县虽说没有府城繁华富裕,但是官道四通八达,交通还是非常通畅的,去哪里都比较方便。
而冯玉萧家大业大,缺什么都有管家采买,住在县城倒也不比住在府城缺什么。
冯家的宅子建的比府城三进的大宅子都还要大许多,还在宅子中间挖了一个大大的人工湖,湖上建了个凉亭,雕花梁柱,十分的古朴典雅。
秋风清爽,吹动湖上淡淡水波,带来周围绿植的清爽气息,是一处十分舒服的所在。
苏潇在管家的带领下一路过来,被宅子的繁华所吸引,不禁开始想象等自己生意做大了要如何装饰自己的宅院。
一定也要弄这么一个湖,在湖心建个亭子,这个地方春秋夏季都十分舒适,特别适合袁相柳温书。
到时候袁相柳吟诗作画,她在旁边处理自己的账本,吃着小吃糕点,喝着茶,那日子简直不能更自在。
“苏姑娘,快请坐。”
进入湖心亭之中,冯玉萧热情相迎,丝毫没有因为苏潇是小辈儿又是女子而怠慢。
像对待其他的商界朋友一样气。
苏潇抱拳见了个礼,“打扰了,冯老板。”
“苏姑娘气了,冯某最近清闲,就喜欢苏姑娘这样不请自来的。”
冯玉萧笑呵呵的和苏潇一起落座。
几个穿红着绿的小丫头过来端上了水果糕点和茶。
水果都是这个时节不常见的,糕点更是精致漂亮,所用物件都是纯白瓷器,无一不透露着大户人家的品味。
苏潇早听闻冯老板实力不菲,如今看来是比她想象中更加腰缠万贯。
她也没有卖关子,直接把手中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中间,打开了盒盖。
里面摆着两排普普通通的瓷瓶,一排四瓶,一共八瓶。
瓷瓶就是市面上最普通的,连花纹和颜色都没有,制作也很粗糙,和桌上这些精致的茶盏完全比不了。
冯玉萧却眼前一亮,因为他已经隔着瓶子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儿。
很淡的花香,比市面上的花露都要更好闻,谁能想到这居然是面霜。
最初他拿到雪花膏的时候,也是如此惊叹,这配方实在是很不错,兼顾了美白润肤和天然花香三种效果,也就难怪如此受那些千金小姐们追捧。
“苏姑娘竟然有这么多雪花膏?”冯玉萧没有急着去拿盒子里的东西,先问了一句。
“冯老板真是好眼力,轻轻一闻就确定这东西是雪花膏了。”
“早听闻这雪花膏风靡全城,冯某也有幸得到了一瓶,细细研究过一番,自然是对这个东西无比熟悉。”
冯玉萧轻抚胡须,看着苏潇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这东西卖得好,县城的妆点行都在寻求来历,只是这么多老板出动,竟也没挖出个究竟来。
只打听到这东西最初是从青楼一位花魁手中流出的,至于那花魁是从谁手中得到的,倒真是无人知晓。
“这东西百两银子难得一瓶,苏姑娘手上却有这么多,恕冯某多嘴一句,莫不是这个东西最初是从苏姑娘手里流出来的?或者说,干脆就是苏姑娘研制制作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