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将阮明烟的字画交给侍女,让众人传阅,并说谁若是不服,依旧可以提出挑战。
只是连柳蔓青都败下阵来,自然没有人再做出头鸟。
凌白霜欣赏着字画,赞叹道:“我以前也对天才之说不以为然,总觉得人都是一个头两只手,只要肯下功夫,谁比谁也强不到哪儿去,今日方知天外有天,是我自己狭隘了。”
任天心凑到边上也跟着道:“这花画的鲜艳漂亮,连我都觉得好呢,哪像某些人,根本就看不出画了些什么东西。”
凌白霜白了她一眼:“品鉴书画是一门艺术,让你这么一说,牛嚼牡丹一般,一点意境都没有。烟儿这幅画,上色手法独特,我还从未见过。”
“是这样啊,难怪秦浩宇那个家伙眼睛都快粘上去了。他可一向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任天心叫道。
凌白霜笑道:“秦公子出身世家大族,又钻研书画多年,眼界自非常人可比。”
“还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成天就会写书作画,能当饭吃吗?”任天心嘟囔道。
见阮明烟看了过来,连忙澄清道:“明烟姐姐,我可不是说你啊。”
阮明烟失笑:“我没觉得你是在说我,只是看样子,你对这位秦公子意见很大?”
听她这么说,任天心少见的扭捏了起来,不自在道:“谁对他有意见了。”
凌白霜掩唇笑道:“烟儿你应该是不知道,天心和秦公子是指腹为婚,只是两人一个沉迷书画不可自拔,一个不通文墨,实在是……道不同志不合。”
“哼,要不是看在他长得还不错的份上,我早就让我爹去退婚了。”任天心哼哼唧唧道。
阮明烟和凌白霜相视一笑,看样子,任天心并没有嘴上说的那么讨厌这个未婚夫。
不一会儿,长公主的人将奖品送了过来,并非是李承翊说的血灵芝,而是一架传世名琴。
阮明烟一脸抑郁地盯着琴,想到自己为了这么个不能吃不能喝的玩意儿那么辛苦,还给自己拉了柳蔓青那样一个强大的死敌,忍不住在心里画个圈圈诅咒李承翊。
凌白霜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琴身,激动道:“是绿绮唉,公主殿下可真舍得。”
在阮明烟眼中,比起能治病的血灵芝,绿绮这样的绝世名琴简直就是个鸡肋,她嫌弃道:“你喜欢就送你了,反正我用不着。”
闲来无事弹个琴这种事,一点都不适合她,前世若不是任务的需要,她也不会跑到偏远山区去拜那位隐居的古琴大师为师。
“送给我?”凌白霜被她的财大气粗震惊到了,指着琴有些结巴道,“这……这可是绿绮啊,你知道有多少人觉得只要看它一眼这辈子都值了吗?”
阮明烟一脸郁闷道:“那是对爱琴的人来说,对农夫来说,劈了当柴都嫌它不好烧呢。”
“可你的琴,弹的那么好。”凌白霜觉得自己完全无法理解阮明烟,她并不是不识货的农夫啊。
阮明烟双手一摊:“你不会是被我今天吓住了吧?还真以为我是什么第一才女啊,我就是一个焚琴煮鹤的俗人。这琴你喜欢就拿去,我拿回去还嫌占地方呢。”
凌白霜对琴自然是爱不释手,只是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收阮明烟这样贵重的礼物实在不太好。
阮明烟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笑道:“咱们既然成了朋友,就别瞎讲究了,琴你拿去,不然我真当柴烧了。”
凌白霜见她坚持不似作伪,也就不再气。
说着外面进来一个小厮,手里拿着一沓银票俯首行礼道:“恭喜凌小姐,任小姐。两位都压了阮小姐,赔率是一比十。凌小姐压了五百两,现得银五千两,任小姐压了一千两,现得银一万两。这是银票,请两位点清收好。”
任天心喜滋滋地从他手上接过银票,数了一遍:“没错,是一万五千两。”
然后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小厮道:“辛苦小哥跑腿了,拿去喝酒吧。”
小厮连连点头道谢,见没什么事,便告退转头走了。
任天心将银票分成三分,自己留了一份,另外两份递给凌白霜和阮明烟,笑呵呵道:“霜儿是你自己的,明烟姐姐见者有份,若不是你,我俩也赢不了这么多,一人五千两,不许推辞哦。”
凌白霜收起银子笑道:“我发现烟儿是个福星,今天刚认识你,我就又得银子又得琴。”
任天心道:“可不是嘛,这可是我自己赚的最大的一笔钱了。”
阮明烟见她俩这么说,也不推辞,将银票收下笑道:“我这么个倒霉的人,你们还当福星,当心被别人听到了笑话。”
凌白霜不以为意:“你现在都是第一才女了,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巴不得都过来跟你蹭蹭才气,哪还会觉得你倒霉。”
现在别人自然顾不上笑话她们,赌局结果已经出来,肃亲王府世子压了阮明烟赢的消息像一阵风,刮进了众人耳中,掀起一阵风波。
“世子爷来了啊,怎么没见到人呢。”
“说是在外院男宾那里,世子爷怎么会压阮大小姐,他知道阮大小姐是谁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只是……”一个女子说着眼睛朝柳蔓青的方向看了看,“看那位不顺眼呢。”
“这也有可能啊,没看之前肃亲王妃对她也不冷不热的。”
两人越说声音越低,生怕被柳蔓青听到,家里也要跟着遭殃。
更多的人是往正常人思路上想的。
“世子爷不会是喜欢阮大小姐吧?”
“怎么可能?再有才,也是个残废啊。”
“那又怎么样?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世子爷说不定就喜欢这样的。”
“我看就是这样,你们没发现吗?今年两人都是第一次来赏花宴。”
……
众人的议论传入柳蔓青的耳中,想到这些人的话有可能是真的,她就觉得自己要发疯,手里的丝帕被她无意识的撕成了一条一条,最后到底没有维持住风度,阴沉着脸跟长公主告辞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