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该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夏竹第三次叫阮明烟起床的时候,语气染上了丝丝无奈。
自从那日差点被害之后,小姐脾气就变好了很多,她也不再怕被责罚,说话随意起来。
“急什么?起来也没什么事情做啊。”
阮明烟翻了个身,在床上滚了滚才睁开惺忪的睡眼,能睡到自然醒的日子真是太舒服了。
夏竹见她醒过来,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拿过来,生怕她翻个身再睡过去,嘴里唠叨着:“就算没事做也不能总睡觉呀,您再睡下去连午膳都要错过了。”
阮明烟伸了个懒腰,接过夏竹手中的衣服,边穿边瞅了瞅外面,也就八点来钟的样子,瞪了眼夏竹:“你这丫头,都管起我来了。”
夏竹见小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带着几分睡意,这么一瞪,平添了一丝妩媚还不自知,让她一时愣了神。
心中冒出了一点遗憾,小姐这样美,若是双腿没废,该有多好。
眨眼的功夫,阮明烟已经穿戴好,夏竹推着她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上妆梳头。
阮明烟百无聊赖地玩着一个珍珠手串,听着外面喜鹊叽叽喳喳叫的有点烦。
“小姐,你听外面喜鹊一直在叫,今天一定会有好事发生。”
“好事?能有什么好事?”
阮明烟觉得自己穿过来就没碰到过一件好事,她刚说了一句,大丫头夏菱带着食盒从外面走了进来。利落地指挥小丫头们摆好早膳,静静地站在一边。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阮明烟问:“有事?”
夏菱是个沉稳的性子,如非必要,不会做出这番姿态,而且夏菱是家生子,跟府上各院的老人都认识,消息十分灵通。
夏菱垂头低声回道:“小姐,门房上说镇国侯夫人带着世子来了,现在夫人被禁足,是雪姨娘在招待。”
“什么?侯府这么迫不及待来退婚?也太过分了。”没等阮明烟开头,夏竹已经气愤地叫了起来。
阮明烟安抚道:“真来退婚就好了,可这两人啊,不见得是来退婚的。”
侯府世子黎耀昨天上门,被父亲以婚姻大事,关乎两姓之好,即使要退婚,也该侯爷亲自上门为由给打发了。
今日侯府若是来退婚,就不应该侯夫人上门。
“怎么是姨娘接待?父亲呢?”阮明烟觉得有些奇怪,就算夫人被禁足,侯府夫人亲自上门,也不该由一个姨娘接待,怎么看都像是故意在落侯府的面子。
“是老爷吩咐的,老爷此刻在书房,好像,是在接待一位贵。”夏菱语意不详道。
“贵?什么人?”阮明烟有点好奇,凭她爹对女儿的宠溺,怎么会放着她的亲事不管,去接待什么贵,看来,这个贵肯定相当的“贵”。
夏菱摇头表示不知:“侯夫人和雪姨娘在厅上,世子,被二小姐自告奋勇带着逛园子去了。”
“哼,孤男寡女的逛什么园子?二小姐可真不要脸。”夏竹气骂道。
阮明烟轻笑:“脸哪有如意郎君来的重要,看来有好戏等着我们呢。”
阮明烟用了膳,让夏竹夏菱推着她直奔府里的园子而去。
与此同时,阮府书房里。
阮密看着坐在上首悠悠然翻着一本书的人,心中忐忑不安。
这位肃亲王府的世子爷不过在军中领了个闲职,一向不涉朝政,也不知突然上门拜访是为了什么?
李承翊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书又翻了一页,笑道:“久闻阮大人学识不凡,家中藏书极丰,竟然连《山水记》这样的孤本都有,真是名不虚传。”
阮密忙按下心中的猜疑,回道:“世子过誉了,您有什么看上的,只管拿去就是。”
“这怎么好意思呢?君子不夺人所爱,本世子想看时来大人府上也是一样的。”
这是要常来的意思?
阮密闻言,心中一跳,他府上藏书虽多,却也比不上皇宫大内,之前更没有听说过这位爱好读书,很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到李承翊跟太子殿下不睦,阮密有些头疼,这位上门的事若是传到太子耳中,自己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若是经常上门,那太子恐怕会直接将他划到和肃亲王世子交好的三皇子阵营。
那自己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如今圣上还不到五十岁,身康体健,不出意外再活个十几年都没问题,现在就参与到皇子纷争中,无异于找死。
而且现在局势并不明朗,他虽不看好太子,可出身中宫的三皇子身体一向不好,更不可能登上大位。近些时日,随着太子在政事上屡屡出错,往日声名不显的几位皇子,也露出了野心。
这场夺嫡之争,怕还有的折腾。
“不必如此麻烦,世子想看哪本拿去便是。”阮密按捺下心中的愁绪,回道。
“不麻烦,本世子一向闲的慌。”李承翊唇边勾起一抹笑,眼底却没有丝毫波动。
见阮密还想拒绝,李承翊合上手中的书起身:“听闻府上园子里花开的极美,在下作为爱花之人,可不想错过,阮大人去处理家事就好,不必多礼。”
不知是不是错觉,阮密总觉得他说的爱花两字意有所指。
只是今日刚好镇国侯夫人也来拜访,他虽然让雪姨娘出去待,狠狠落了镇国侯府的面子,可也不能一直避而不见。
毕竟事关女儿终身大事,他不得不慎重。就算要退婚,也不能让镇国侯府挑出不是,落了下风。
此时见李承翊这样说,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只是无论怎样,这位想做的事,他也拦不住,只能任由他去了。
李承翊带着墨影步履悠闲地往园子而去。
“阮大小姐现在在园子里?”刚才他看到墨影的手势,才突然决定逛园子,毕竟他可是专门为了阮大小姐这朵“花”来的。
墨影点头:“岂止阮大小姐,阮二小姐跟镇国侯世子也在里面。”
“这样啊。”李承翊勾起了嘴角,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