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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的一场内乱,使得西戎动荡了好些时日。
刘小侯爷大摇大摆的拿着西戎王的旨意来到西戎军营大门前,毫不避讳的叫唤了几声。
大将军查克巴提刀来见,却碍于圣旨不敢冒然动手。
“我怎知这旨意是真是假?!”查克巴不是个莽夫,他将信将疑的问道。
“这上头盖的可是西戎王的大印,你觉得呢?”刘小侯爷双手抱臂,下巴昂的比对方还要高。
哼,个头高了不起啊!
查克巴的心腹凑过来看了一眼,确认了那方大印。“将军,是陛下的宝印没错!”
查克巴不解的蹙起了眉头。
不应该啊!
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拿捏了这么一枚棋子在手里,陛下怎么会轻易的放人呢?还是说,王都出了什么变故?
正思索着呢,就见一匹快马径直冲上前来。“将军,大事不妙!”
查克巴握着刀柄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何事如此惊慌?”
那负责送信儿的人飞快的下马走上前,附耳说了些什么。只见查克巴神色陡然一变。
“摄政王怎么会......这不可能!”查克巴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之后,他看向刘小侯爷的眼神都变得恶狠狠起来。“是不是你从中搞的鬼?!”
“你莫要冤枉好人啊!”刘小侯爷立马澄清道。“这是你们西戎内部的矛盾,与我何干?!”
“陛下与摄政王一直相安无事,定是你进了什么谗言才让陛下如此误会摄政王,你该死!”查克巴一直视摄政王为知己,得知知己已死,全家被灭,他如何还能冷静。
“将军,不可!”他的手下倒是存了一丝理智,死死地拉住了他。“陛下本就疑心重,将军若是抗旨岂不落人把柄,届时该如何收场?!”
“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做!”查克巴急的直跺脚。
“将军,切勿冲动啊!”
“是啊!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此人身份尊贵,若死在了这里,北冥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阿史多觊觎将军兵权已久,若被他参上一本......将军好歹为了家眷考虑一二......”
几个心腹轮番劝告,总算是将他劝说了下来。
刘小侯爷笑眯眯的跟在西戎大将军的身后进了大营。等见到了福顺公主母子,确认他们安全无虞,双方便开始展开相应的交接。
被西戎软禁长达两月的福顺公主终于得救。
临走前,刘小侯爷还送了查克巴一份大礼。查克巴看到神色恹恹,明显瘦了一大圈的摄政王小公子立马红了眼眶。
他忿忿的瞪了刘小侯爷一眼。“你为何不早把人交出来!”
又不停地嘘寒问暖,眼里满是对这孩子的同情。
小公子表情木讷,似乎还未从抄家灭族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他性子敦厚,即便有个老谋深算的父亲,也依然保持着那份天真和善良。
尽管摄政王对这个儿子一向不怎么看重,可摄政王在他心里却是宛若神明一样的存在。如今,那个位他遮风挡雨的人不在了,他的心一下子就被掏空了,如今剩下的不过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罢了。
玉蝉郡主看着他呆滞的模样有些不忍,但也仅仅只是朝他投去怜悯的一瞥,再多就没有了。
小公子察觉到玉蝉郡主的目光,怔怔的抬头,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义。
刘小侯爷不爽的挡在两人之间,不善的瞪了小公子一眼。小公子惊慌失措的撇开头去,如同犯错的孩子。
“你没事干嘛吓唬他!”玉蝉郡主对刘小侯爷幼稚的行为嗤之以鼻。
刘小侯爷满腹委屈的小声嘟囔。“你可是有夫之妇,岂能任由他人觊觎?!”
“他就是个小弟弟。”玉蝉郡主见他醋劲儿又来了,头疼的扶起了额头。
“那也是外男!”刘小侯爷醋意大发时,就算是只公猫都不许靠近。
玉蝉郡主生怕惹出更多的事端来,只得重新钻回了马车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小公子见玉蝉郡主的身影消失在车帘子后头,眼神越发幽暗。
他已经没有了亲人,甚至连最后一丝温暖都要失去了!
他一直以为玉蝉郡主只是一个出身普通的小家碧玉,一个能够让他歇下防备想要真心对她好的姑娘,却不料从一开始他就被骗了!
她的那张脸太有欺骗性了!
她哪里是什么姑娘,分明就是个已经成了婚的妇人!而且,据说还是生了两三个娃的妇人!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万般难受。
“小公子,你不必害怕!有我在,绝对不会叫人将你欺负了去。”查克巴见他不时地回头望,还以为是北冥人怎么着他了呢。
说完,还狠狠地瞪了刘小侯爷一眼。
刘小侯爷:......
简直莫名其妙!
他冒着风险将这小子救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怎么倒反过来是他的不是了?!
“哼!早知道是一只白眼儿狼,当初就不该找死尸将他换出来!”刘小侯爷被瞪得有些不爽,以牙还牙得瞪了回去。
玉蝉郡主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儿。
一个时辰后,福顺公主母子便被人搀扶着从军营里走了出来。时隔两个月再次看到前方那巍峨的城楼,她不由得热泪盈眶。
“母亲,咱们要回家了吗?”苏小公子依偎在福顺公主的怀里,眼里仍旧带着几分忐忑。
他不止一次的幻想着离开这里,却始终未能如愿。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见不到父亲了!
可真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又有些不敢相信了!小小年纪就在尔虞我诈你死我活中磨成这副模样,着实是可怜!
“是,你父亲马上就要出城迎我们回家了。”福顺公主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头顶,满是希冀的答道。
玉蝉郡主听到外头的动静,这才从马车上下来。
军营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为了以防万一,刘小侯爷并未带上她而是让她在门口等。真要有个什么,起码还能有条退路。
好在一切进展顺利。
两人也算是相熟,见了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最后,福顺公主被玉蝉郡主请到了自己乘坐的马车里,至于小侯爷则被她以于礼不合为借口赶了出去。
“刘叔。”同样被赶出去的还有苏承宁的儿子。
刘小侯爷懒懒的应了一声,然后毫不怜惜的拎着他一同骑到了马背上。“走,叔叔这就带你回家!”
*
刘小侯爷这边一进西戎军营,苏承宁那边儿就得了信儿。
“真是太好了!”
“是啊,人总算是救回来了!”
“将军,还不赶紧收拾收拾去迎接夫人?”
苏承宁在心腹的催促下,总算是回过神来。
他的妻儿要回来了!
这个认知让他激动地红了眼眶。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泪花是激动的眼泪,亦是劫后余生庆幸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