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陵州要开分店了?”掌柜的不明所以,于是试探的问道。
玉蝉郡主不傻,没影儿的事万万不能随意的透露出去。所以,便含糊其辞的顺着他的话说道:“唔,的确是有这个想法。”
“可陵州地处偏僻,生意怕是不好做。况且,陵州靠着北边儿,素来喜欢吃面食,这大米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
“林掌柜懂得倒是挺多的。”玉蝉郡主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说道。
掌柜的忙说了声不敢当。“在下也是听人说的,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姓林的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既然东家都有了主意,他再怎么劝说也枉然。
玉蝉郡主见他是个识相的,脸上的神色不由得缓了缓。“照我的吩咐去办吧,多找些人,便是出钱雇人,也要将这批米在五日之内送到陵州。”
“是。”林掌柜入行这么多年,很快便从东家的话里头窥得了一丝端倪。只是,有些话不能乱说,他便只能藏在心里。
应下差事之后,林掌柜便叫来人手前往粮仓搬运粮食。
玉蝉郡主拿着算盘拨弄了几下,不时地在账本上写下一串数字。“刘记的这点儿粮食远远不够啊......”
在心里盘算了一番之后,玉蝉郡主又叫来两个伙计,让他们去请郾城其他几家粮商。
“夫人这是要做甚?”随从不解的问道。
“找他们,自然是做生意了。”玉蝉郡主解释道。“郾城乃是南北交通的必经之地,亦是粮食的集散地,这里的粮仓可是比京都还要多还要大。”
“从南边儿运粮食过来怕是来不及,倒不如从这些粮商手里买现成的!”
“如此一来,价钱上怕是要贵上许多。”随从担心的说了这么一句。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贵就贵些吧。时间宝贵,陵州的将士们可等不起!钱没了可以再赚,咱们断不能让将士们空着肚子去平乱!”
“夫人说的是。”随从没料到向来视财如命的夫人竟也有此等为国为民的胸怀,不禁对她更加佩服起来。
玉蝉郡主嘴上大方着,内心却叫苦不迭。这些银子,可都是她辛辛苦苦赚来的,如今为了她的夫君要散去一半,想想就头疼啊!
不过,老话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笔银子花出去了,日后还能再从别的地方赚回来!即便是赚不回来,但起码给刘峥挣回了几分面子,也算是花的值了!
经过玉蝉郡主的一番游说,郾城本地的粮商果真慷慨解囊,愿意将大半的粮食卖给她。价格上虽然贵了一两成,但相较于从南边儿运过来还是划算的,至少节省了至少四五天的时间。
好在玉蝉郡主离开时带足了银票,否则还真吃不下这么大一批的粮食!
等到众人从迎楼散去,各自数着银票准备离开,有人忍不住发话了。“你们说刘记要这么多米做什么,难道是有什么大买卖?”
“莫非西戎又卷土重来了?”
“我有亲戚刚从西岭城过来,没听他说啊?”
“嗨,都别瞎猜了。这事儿,我大概知道是为了什么。”其中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捋着胡子说道。
“还请唐兄不吝赐教。”众人纷纷将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我认识几个江湖人,他们刚从陵州过来。据说,陵城有人造反了!”那人先是朝着四周打探了一番,见没有外人,这才压低声音替他们答疑解惑。
“造反?谁这么大胆子!”
“难道是陵州总兵?”
“非也非也!听说,是姓凌的!”
“姓凌?没听过这号人物啊?莫非是占山为王的土匪?”
“先太子,凌王可有听说过?”那人神神秘秘的说道。
众人皆摇了摇头。
这都过去几十年的事儿了,哪里还有人记得。而且,他们也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对当年发生在京都的夺嫡事件根本一无所知。
“唐兄,你快跟大伙儿说说。”
姓唐的粮商将几人请到一旁的茶楼,要了一间厢房,这才没了顾忌,与众人说起了先太子凌王的故事。
“所以,这姓凌的是凌王的后人?”
“这都是上一辈儿的恩怨了,他要报仇也该找先帝,为何在这时候动手?”
“是啊!今上可是难得的明君,民心所向!他这是造的哪门子反啊!”
“谁知道呢!或许是不甘心吧!若先太子没有被诬陷,哪儿能轮到今上坐上那龙椅!”
“啧啧,看来这人野心不小!”
几人各抒己见之后,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陵州离咱们郾城可是不远,真要是打起来,咱们岂不是要跟着遭殃?”
“是啊是啊!要不,咱们收拾收拾,南下避一避?”
“我孤家寡人一个倒还好,孙兄你上有高堂下有儿女,早些做打算比较好!”
“不行,我这就回去知会亲朋一声,好叫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原本打算在茶馆喝茶听曲儿的几人争先恐后的离开了茶楼,各自回家去了。
一时间,各种谣言四起,闹得人心惶惶。
玉蝉郡主出城那日,便有大批的百姓跟着离开。只不过,她是一路向西,而那些人则是向南。
见她往西边儿走,一位大娘不禁好心的劝道:“听说陵州在打仗,你怎的还往那里去,不要命了么?”
玉蝉郡主勾了勾嘴角,笑着回应。“大娘,您莫要怕!我夫君就在陵州平乱。不过区区几个悍匪罢了,不足为惧。”
“话虽如此,可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你一个妇道人家单身上路,就不怕遇到危险?”大娘仍旧面露忐忑。
玉蝉郡主拍了拍马背上的弓箭,说道:“我从小练习骑射,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他们若是敢上前,我也不在怕的!”
“唉,造孽哦......”大娘不知道该如何相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玉蝉郡主主仆离开。
玉蝉郡主在郾城休养了几日,已然恢复了刚出京时的意气风发。
陵州,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