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让人给跑了!”萧让收到消息,得知把人给跟丢之后,狠狠地发了一通火。
他向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可底下的人最近却接连失误,他如何能不恼。
看来,羽林卫得好好儿整顿一番了!从暗卫转到明处之后,这些人很明显变得松散起来,都快要忘了自个儿的本分了!
“属下失职,请首领责罚。”负责执行任务的两名羽林卫单膝跪地,都不敢抬头。
他们是真没想到,京都还藏着这么一号厉害的人物!
他们行事已经是万分小心了,结果还是被对方察觉,着实不该!
萧让凌厉的眼神冷冷的从他们身上掠过,暂时将这口怒火压下。“那人长什么模样,可看清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那人奸猾得很,一直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异于常人的眸子。”其中一人斟酌的开口道。
萧让哦了一声,捕捉到了关键所在。“如何异于常人?”
“不同于北冥人的褐色眼眸,他的眸色较浅,泛着幽幽的蓝......”
“蓝眸!”萧让琢磨着这二字,缓缓地眯起了眼睛。
这人的特征,竟然跟念秋丫头说的那人对上了!
秦坤这狗贼,果然与那大宛细作勾结在了一起!
想到至今还躺在榻上不能起身的念秋,萧让的脸色就沉的厉害。“可有去栈打听那人的消息?”
“问过了。跑堂的说,那人每日早出晚归,鲜少露出真容,便是饭食也都是送去房间。”
“小二还说,那人似乎好赌成性,偶尔听他念叨过要再赢回来之类的......”
“东市赌坊里都打探过了,都说没见过这个人。”
身为羽林卫,打探消息的本事自然不在话下。不等萧让吩咐,他们就已经将各大赌坊给摸了个遍,可惜一无所获。
这也是他们纳闷的地方。
难道,是小二听岔了?
萧让听完,却是精神一震。“东市所有的赌坊都查过了?”
“是......”其中一人不太确定的应道。
萧让一个眼刀子扔过去,立马就说了实话。“只查了明面儿上的......”
萧让冷哼一声。“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查!”
“是!”两人头皮一阵发麻,飞快的退了出去。
萧让气闷不已,不敢相信这是他带出来的人!
含冬从外头进来,见萧让绷着一张脸,脚下的步子不由得一顿。
两人成了亲,她仍旧改不掉一些习惯。比如,在萧让这个冷面阎王的面前,她始终无法将他当成是夫君。只要他板着脸,她就会吓得手足无措。
萧让察觉到她的不自在,缓了缓神色。“你怎么过来了?”
含冬没敢说是有人给她通风报信,让她过来救人。要知道,萧让一旦发起火来,谁都顶不住。不过,大伙儿也发现,萧大统领对含冬是不同的。只要有她在,统领大人总会有所顾忌。
“我,我来给你送些吃食。”含冬磕磕巴巴的说完,从身后拎出一个食盒来。
来求情,可不能空着手来。
含冬跟在苏瑾玥的身边,多少学了一些做菜的本事。于是亲自下厨,整了几个还算能看的菜,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萧让看了她一眼,伸手接了过去。
“找个人送来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萧让口是心非的说道。嘴上这样说着,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翘,心里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含冬察言观色,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冷意退去了许多,胆子渐渐变得大了起来。“你也别光顾着办差,饭也要按时吃,身体要紧。”
含冬随口念叨了两句。
萧让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眉眼变得柔软起来,轻轻地嗯了一声。
含冬的厨艺比不上宫里的御厨,但也色香味俱全。萧让用饭的速度不慢,吃相却不难看,很快就将桌案上的碗盘扫了个干净。
含冬:......
看来她嘀咕了他的食量,准备的吃食好像不太够。
她暗暗地记下,打算下回再多添两道菜。
萧让三两下解决了饭菜,端起茶水漱了漱口。含冬忙递了帕子递过去,示意他擦嘴。萧让愣了一下,却没有接。
含冬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莫非,是嫌弃她的帕子不干净?
正要缩回手时,萧让却抢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就着她手里的帕子胡乱的在嘴上抹了两把。
含冬:......
待反应过来,萧让已经松开了她的手。
含冬脸颊一阵发烫,闹了个大红脸,慌忙的转身就跑开了,连碗盘都忘了收拾。
萧让看着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逃离的背影,心情颇好的扯了扯嘴角。
碰巧路过的十三:......
呸呸呸,他这是什么运气!
他恨不得挖了自己的双眼!
怎么走到哪儿都看到这种郎情妾意的场景,戳心窝子啊!
*
安容是个守信用的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既然收了秦公公的银子,就得信守承诺。于是,天刚暗下来,他就悄悄地溜出了回春堂,一个飞纵就不见了人影。
他熟门熟路的顺着暗道就进了宫。
子时三刻,安容准时的出现在了跟秦坤约见的地方。
“咱家还以为公子不来了呢。”秦坤看到亭子里那道熟悉的身影,稍稍松了口气。
安容转过身来,面带笑意。“秦公公诚意十足,我又怎么会爽约呢!”
顿了顿之后,他接着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秦大总管可不是什么散财童子,平白无故的给他银子!
话音刚落,就听见秦坤压着嗓子说道:“确有一件棘手的事。”
安容挑了挑眉。“先说好,杀人放火的事我可不干!”
秦坤噎了一下,陪笑着说道:“说起来,此事与公子也有些关联。若非公子一时心软,也不会留下活口。如今,那活口隐隐有醒来的迹象,若是说出点儿什么来,公子怕是会有麻烦,恐无法安然无恙的离开京都了......”
安容讪讪的笑了笑。“大总管这是在威胁我?”
“公子误会了。”秦坤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我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坤宁宫守卫森严,轻易近身不得,咱家这也是没办法......”
“连秦总管都不能靠近?”安容故作惊讶的问道。
秦坤叹了口气。“事关小公主,除了娘娘,陛下谁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