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炎失踪了!
刘邕赶到南城时,屋子里除了那张从中而断的桌子,再无任何关于萧子炎留下的痕迹。
“人呢?”刘邕好不容易才得以脱身,萧子炎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见踪影,难免会着急。
负责保护萧子炎的几个侍卫皆是一头雾水。
原来,萧子炎嫌弃那院子又脏又破,一会儿要换被褥,一会儿要吃食的,将他们几个折腾了个人仰马翻。好不容易将他要的东西弄了回来,结果他自个儿先走了!
“屋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想来是自己走出去的。”其中一个手下壮着胆子猜测道。
“这还用得着你说?!”刘邕没好气的瞪他。“如今外头到处都是殿下的画像,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行踪......”
任性,太任性了!
侍卫们感到很委屈。
腿长在主子的身上,他们可管不着!
刘邕数落了他们一顿,却还是得出去找人。“你们几个,分头去找!记住,一定不能声张,找到了人立马带殿下到多福栈!”
侍卫们记下了联络的地点,便分头散开。
刘邕在院子里站了片刻,这才借着夜色的掩护隐入了暗处。
他们以为一切做的隐秘,实则一举一动都落入了旁人的眼中。
*
消息一层层的递上去,在两个时辰之后,传到了萧子墨的耳中。
此刻,他正拿着九连环逗嘉玉小公主笑呢。
“人找到了?”萧子墨漫不经心的问了这么一句。
萧让应是。“该如何处置,还请圣上示下。”
萧子墨不紧不慢的将九连环塞到小公主的手里,这才回过头来说道:“萧子炎不足为虑,藏在刘邕背后的那人才是别有用心。”
“陛下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萧让猜测道。
萧子墨朝他投去赞许的一瞥。“萧子炎也就剩下这点儿价值了。”
萧让低下头去,暗自憋笑。“是,微臣这就传话下去,让莫老大把人给放了。”
“不急,先关个几天再说。”萧子墨可不想就这么轻轻地放过。
萧子炎敢逃出晋王府,便是对皇权的藐视!
若不叫他吃些苦头,帝王的颜面何存?!
萧让跟随他多年,立马会故意来。
“别把人弄死就行。”萧子墨怕他们没个轻重,又补充了一句。
萧让离开之后,萧子墨的注意力便再次回到了小公主的身上。只见小丫头手脚并用的拉拽着九连环,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九连环不可避免的沾上了小公主的口水,亮晶晶的一片。
萧子墨无奈的从她的手里拿走九连环,顺便将软软的糯米团子一样的宝贝小公主抱坐在了膝上。“怎么什么都往嘴里送,也不嫌脏!”
小公主砸吧砸吧着嘴,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似乎在跟父皇理论。
苏瑾玥沐浴更衣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萧子墨在坤宁宫的这些时日,只要一有空闲就会抱着小公主玩闹,仿佛是要将缺失的那段日子给补回来一样!
从一开始的肢体僵硬,到如今越来越娴熟,萧子墨适应的很快。
小公主似乎也挺黏他,见了她都只是瞧一眼,然后立马又看向萧子墨。说实在的,苏瑾玥心里还很有些嫉妒。
“真是个小白眼儿狼!”苏瑾玥轻轻地戳了戳小丫头的脸蛋,嗔道。
她精心的将她养到这么大,结果父皇一回来就偏向了他!
萧子墨哪儿能不懂苏瑾玥的心思,将小公主往她的怀里一塞,然后拉着她在膝上坐了下来。这样,他便能将一大一小两人都拥入怀中了。
算他识相!
苏瑾玥甜甜的腹诽着,心安理得的靠坐在他的胸前。
“方才萧统领来过了?”苏瑾玥问道。
美人在怀,萧子墨有些心猿意马,含糊的应了一声。
“陛下若是有要事,可尽管去。”苏瑾玥霸占着他多日,已经知足了。
国不可一日无主!
她可不想做那祸国殃民的妖后!
萧子墨见她要赶他走,立马哄道:“如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哪儿能有什么要事!”
陪妻儿才是头等大事!
“贫嘴!”苏瑾玥嘴上嗔着,心里却美滋滋的。
小公主见父皇母后亲昵的说着话,似乎忘了她的存在,于是决定做点儿什么,免得他们把她给忘了。然后,苏瑾玥腿上一热,声音戛然而止。
很快,萧子墨也察觉到了异常,忙唤来了奶娘,将小公主抱了下去。
苏瑾玥看着衣衫上湿湿的印记,哭笑不得。
这小丫头,竟尿在了她身上!
她的澡算是白洗了!
“天寒,湿着对身子不好。”萧子墨不由分说,便将她一把抱起,朝着后殿走去。
殿内的宫女早已见怪不怪,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规矩的退了下去。
后殿的汤池,是萧子墨专门为苏瑾玥添置的。
因为张御医生前说过,苏瑾玥体寒,受不得凉。加上生小公主时伤了身子,越发难以调理。这汤池里的水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热的,不管苏瑾玥何时想入浴都极为方便。
只不过,萧子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帮她换下尿湿的衣物是假,想要一亲芳泽才是真!
在汤池里折腾了许久,苏瑾玥的体力被榨干,仅剩下喘气儿了。萧子墨却是越战越精神,越战越神勇,若非顾忌着苏瑾玥的身子,有所克制,苏瑾玥怕是要累得晕过去。
抱着她清洗了一番,萧子墨才为她裹上毯子,抱着她回了寝殿。
想着方才孟浪的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萧子墨忽然有些内疚,吩咐宫人取来了膏药,轻轻地给她涂抹了一遍。
苏瑾玥困得要死,懒得跟他计较,翻了个身,便兀自睡了过去。
萧子墨看着她沉睡的侧脸,直到她呼吸变得平稳,这才安心的躺下。
翌日一早,萧子墨总算没再偷懒,早朝去了!
突然出现在龙椅上的年轻帝王,可是将许多不知情的人吓了一跳。
“陛下!”
“陛下回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久没见到这一张张面孔,萧子墨还真是挺怀念的。
秦大总管依旧和往常一样,唱了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便退回了萧子墨的身后。
臣子们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冷静下来,按照章程一一上前。
最先站出来的,是户部尚书。
“与西戎一战,消耗甚大。今年雨水不丰,收成比去岁少了至少两成。南方富庶之地的粮食大都运往了西岭城,便是京都百姓,也只能靠着去岁的陈米度日。近日,谣言四起,说明年定是荒年,粮商趁机囤积居奇,坐地起价,闹得人心惶惶......”
户部尚书一番长篇大论,足足说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停下。
萧子墨端坐在龙椅上,难得没有打断他。换作是以前,这般罗里吧嗦半天说不到要点的,早就被训斥了。
可谁叫他近来心情好,都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