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身为掌事宫女,谷雨如何能忍。这些没规矩的奴婢,竟然敢随意编排主子,当真是可恶!
听闻这呵斥声,那些宫女立马吓得跪伏在地。“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苏瑾玥神色淡淡的,倒是看不出任何的怒色。不过,空穴来风,总是有它的道理的。她们会私底下议论此事,便说明是确有其事。
只不过真相到底如何,还有待商榷罢了。
萧子墨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所以,她们编排的这些话,并不能伤她分毫,怕是旨在离间她跟萧子墨之间的感情。
“娘娘息怒,奴婢这就命人将这些乱嚼舌根的宫女送去慎刑司。”惊蛰亦是气愤异常。
苏瑾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不停磕着头的宫女,忽然开口问道:“是谁指使你们说这些的,嗯?”
“是奴婢多嘴,奴婢该死!”身穿浅蓝色宫装的宫女咬了咬牙,答道。
苏瑾玥轻笑一声。“看来,你对你的主子还是挺忠心的啊。”
那宫女脸上的表情明显的僵了一下。“奴婢不懂娘娘在说什么,是奴婢一时失言,犯了宫规,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甘愿领罚。”
“罚肯定是要罚的,单看怎么个处罚法儿了。”苏瑾玥幽幽的道。“背后议论妄议主子,编排是非,乃是大罪,可株连九族。”
在听到株连九族这四个字后,那宫女的身子忍不住微微抖了一下。“皇后娘娘明鉴,此事乃是奴婢艺人所为,与奴婢家人无关。”
“有没有关系,一查便知。”苏瑾玥是不大爱计较这些小错,可那并不代表她是个软柿子,谁都可以捏一下。“谷雨,带个口信儿给苏承宁,命他严查。”
“是,娘娘。”谷雨忿忿的瞪了那宫女一眼,暗骂她不知天高地厚。
“为首的仗责三十,其余人仗责二十,以儆效尤。”苏瑾玥冷声道。
她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侍卫上前架起那几个宫女,朝着慎刑司方向拖去。一时间,那些宫女全都吓得白了脸,苦苦求饶。
“皇后娘娘饶命啊......”
为首的那宫女惊吓之余,忍不住喊道:“娘娘难道就不顾惜自个儿的名声吗?方入宫便杖责了宫女,不怕人觉得娘娘不慈?”
“对于你们这种以下犯上、屡教不改的奴婢,本宫需要仁慈么?”苏瑾玥可是不吓大的,如何会因为几句闲言碎语就轻易妥协。
那他们才是小看了她!
“娘娘就不怕惹得陛下不高兴吗?”那宫女不怕死的嚷嚷道。
苏瑾玥懒得跟一个婢子纠缠,抬了抬手,侍卫便堵住了那宫女的嘴。待侍卫将她们拖走,谷雨在上前劝道:“娘娘不必将她们的话放在心上,陛下对您的心,日月可鉴,又岂会......”
苏瑾玥抬手打断了她。“本宫知道,你无需多言。”
既然选择相信他,她便会相信到底。
谷雨抿了抿唇,退到一旁。
很快,御花园里发生的这一幕便传到了萧子墨的耳朵里。他没想到,这宫里居然还有如此大胆的奴婢。“去查。”
只有两个字,但却让萧让感受到了帝王的威严。“臣,遵旨。”
顿了顿,萧让问道:“这个叫玉容的,该如何处置?”
原来,昨儿个刘峥亲自审问过玉容之后,的确从她的嘴里知道了晋王不少的秘辛。包括与宫妃有染,勾结宫妃给先帝下毒,跟西戎皇子的书信来往等等。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杀头的大罪。
可是她的话是否属实,还得看证据。只是,不管刘峥如何逼问,那个叫玉容的婢女却始终不肯交出来,说除非让她亲自面圣。
刘峥不得已,这才把她送到御前。
玉容素来是个有胆识的,竟与帝王谈起了条件。说她可以把罪证拿出来,解决帝王的后顾之忧,但必须饶她一死,且要给死去的郡王平反,恢复她郡王嫡女的身份。
萧子墨嗤笑一声,问道:“你凭什么以为,朕会应了你所求。”
“民女的父亲是冤枉的!他并未参与谋逆!”玉容挺直脊背说道。
“冤枉?可据朕所知,你父亲与庆阳王乃是八拜之交,关系密切。他不是没参与造反,只是没来得及出手就败了而已,他,一点儿都不无辜!”
“不可能!”玉容下意识的反驳。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父亲手中虽未有兵权,岳家却是远近驰名的富商。他暗中拉拢郡王妃的母族,资助了大笔的银钱为庆阳王购买马匹粮食......”
“不,不是这样的!”玉容极力的否认。
她从小长在郡王府,难道连自己的爹爹是什么样的人会不清楚?她的郡王爹爹乃是一代名仕,儒雅随和,风度翩翩,又岂会去算计那些黄白之物?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
“你当年逃过一劫,本该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了此残生。奈何却不知足,想要得寸进尺。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萧子墨面色看似平静,但眸子里却暗潮汹涌,满是杀意。“萧让,带下去秘密处置了吧。”
玉容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端坐在龙椅上的年轻帝王,不明白为何她的算计会落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拖了出去。
不,她不甘心!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我还有别的东西交换!是关于皇后娘娘的!”惊惧之下,她不得不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等等!”涉及到苏瑾玥,萧子墨不敢大意,只得命人将她拖了回去。
玉容被丢到大殿之上时,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她反应快。
“说,你还知道些什么?”萧子墨眯了眯眼,眼中杀意更浓。
玉容战战兢兢的跪伏在地,好一会儿才调整好心绪,开口道:“去岁,皇后娘娘去相国寺祈福,实则是乔装下了山,与一年轻男子去往了青州......”
“此事,你是如何知晓的?”萧子墨不动声色的问道。
“民女曾有幸见过娘娘真容,便断定那几日在寺里祈福之人,并非娘娘本尊,乃是丫鬟易容顶替。”玉容斟酌着答道。“民女还知道,皇后娘娘不仅医术高明,还擅长用毒。晋王的癔症,显然是人为......”
“若民女今日不能出宫,便有人将这些消息散布出去。”玉容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其目的不言而喻。
“你胆子不小,居然敢威胁朕!”
“民女不敢!民女也是迫不得已!”玉容梗着脖子,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反正是一死,不如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