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躲在暗处的暗卫看到院子里火光冲天,暗道一声不妙。
几道身影嗖嗖嗖的飞奔进了院子,却发现下人们全都倒在屋子里,人事不省。窗户上有个破洞,窗外也有模糊的脚印,一看就是有贼人闯入,先把人迷晕了,再趁机放火行凶。
苏瑾玥歇在阁楼上,暗卫是知道的。
于是,留下一人将丫鬟们唤醒,其余几个都奔向阁楼去救人。
惊蛰谷雨几个悠悠转醒,好一会儿才适应。
当看到漫天的火舌四处乱窜时,一个个都吓得白了脸。
“王妃!王妃还在水榭的阁楼上!”谷雨被呛得咳嗽了几声,惊慌的喊道。她试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根本使不上力气。腿还没迈出去,就又摔倒了。
暗卫从腰间摸出一个药瓶递给她。“放在鼻子下嗅一嗅,就能恢复体力。”
惊蛰接过来试了一下,果然有力气了一些。
她拿着药瓶,给其他姐妹也闻了闻,大家这才算是活了过来。
“救人的事,交给我们。事不宜迟,你们去找人救火。”暗卫放下这么一句话,一个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惊蛰等人虽然害怕,却还是壮着胆子去叫醒其他人,拎着桶去了溪边。
阁楼里,苏瑾玥已经陷入了半昏迷。
好在,她发现的早,提前做了防范,这才没吸入过量的烟。这个时节,天气干燥,一旦走水是很难扑灭的。更何况,这阁楼还是木质结构,一点儿火星子就能将屋子烧得干干净净。
苏瑾玥艰难的匍匐前进,好不容易从暗格里摸出一把匕首来,已经浑身冒汗,险些脱力。
此时,火势正猛,已经烧到了楼上。除了临水的那一边还没烧着,其他几处已经化为一片火海,就连屋顶都窜起了几丈高的火苗,看着十分吓人。
暗卫们看到那火势,脸色都有些不好。
若是王妃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不用活了。
一个暗卫急中生智,取了床被褥放在水里浸泡之后,披在身上,一跃而起,上了二楼。他冒着被烫伤的危险,狠狠地朝着大门踹了过去。
木门本就不结实,加上被火烧过,很是脆弱,这一脚下去,房门立刻就断成了两截。
“王妃!”暗卫避开火舌,闯进屋子,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只能靠着直觉摸索着前进。
苏瑾玥依稀听见有人在唤她。可惜烟雾实在是太浓了,刺激得她眼泪直流,口鼻处还捂着帕子,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无奈之下,她只能拔出匕首,在床架上敲打起来。
身为暗卫,耳力自然是极好的,细微的响动就能提供重要线索。只不过,屋子里的火实在是太大了,大火燃烧着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会影响到听觉。
暗卫一边躲着因为燃烧断掉的木板,一边往屋子里头冲。身上披着的棉被早已被炙热的温度熏得半干,失去了庇护作用。
可暗卫却一刻都不敢停留,一边屏住呼吸,一边迅速的在屋子里摸索。
“王妃,咳咳......”
“王妃......”
苏瑾玥趴在灼热的木地板上,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湿透。湿帕子的水分被蒸发殆尽,里面满是烟尘的味道。她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嗓子干涩得发疼。
难道,她就要这么死在火里了吗?
苏瑾玥不甘心啊!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那些人想要她死,她偏要活儿好好儿的!
就在她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直接将屋顶捅了个大窟窿。而后,苏瑾玥的腰一紧,被什么东西卷了起来,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走!”萧子墨冷着脸唤了暗卫一声,足尖一点,人便轻松的离了地,窜到了几丈高的空中,带着苏瑾玥离开了这危险之地。
几人刚离开不久,阁楼便轰的一声倒塌。
站在平地的众人听见那一声巨响,一个个都白了脸色。
好险!
若是迟了一步,王妃怕是......
萧子墨抱着苏瑾玥落地,下人们便跪了一地。
“属下护卫不利,害王妃遇险,请王爷责罚!”几个黑衣人单膝下跪,额头冷汗直冒。
萧子墨居高临下的睨着这些人,一改平日里的谦逊温和,沉声斥道:“连庄子里混进了奸细都毫无察觉,确实该罚!”
“属下该死!这便以死谢罪!”暗卫拔出佩剑,毫不犹豫的往脖子上抹去。
萧子墨抬手一挥,将佩剑击落在地。“本王说让你死了吗?”
暗卫羞愧的低下头去。
“你们几个的命,本王暂且留着。鞭笞三十,以儆效尤!回暗部领罚吧,换别人过来。”萧子墨手背上青筋直冒,可见是在极力的克制。
苏瑾玥仍旧在昏迷当中,萧子墨放下这么句话就抱着苏瑾玥先行离开了。
庄子上没有大夫,他必须尽早带苏瑾玥回城医治。
*
苏瑾玥醒来时,已经在王府的落霞院了。
幸好她防范得当,这才没什么大碍。只是被烟熏伤了眼睛,身上有几处擦伤,张御医已经开了方子,敷上几日便能痊愈。
萧子墨一整晚都绷着张脸,任谁见了都有些害怕。
“王爷,您的手也烫伤了,先上药吧。”含冬看着手背上那触目惊心的红,硬着头皮劝道。
萧子墨坐在床榻边,无动于衷。
苏瑾玥听到两人的谈话,缓缓地睁开眼睛。
“娇娇,你醒了?”萧子墨看到她这边的动静,悬着的心才落到实处。
“你受伤了?”苏瑾玥睁开眼便瞧见了他手背上的红痕。
萧子墨将手背过身去,笑着应道:“就破了点皮,无需担忧。倒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瑾玥摸了摸脖子,说道:“有些渴,想喝水。”
“属下这就去拿。”含冬总算是反应了过来,飞快的转身去了外间。
苏瑾玥喝了两杯水,那干涩的感觉顿时缓解了不少。她从含冬的手里接过药膏,又亲自将萧子墨的手拉过来,耐心细致的在伤口上薄薄的涂上了一层。
“还疼么?”她问道。
萧子墨弯起嘴角。“娘子吹吹,就不疼了。”
苏瑾玥愣了愣,而后鬼使神差的牵过他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