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姑娘你到底去哪儿了?”不言抹干眼泪,哽咽着问道。
苏瑾玥淡淡的解释道:“一觉醒来,觉得屋子里有些闷热,就去后山转了转。”
“不言不是守在门口么,难道没瞧见姑娘从里面出来?”成妈妈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拔高声音问道。
不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道:“没瞧见我也是刚醒过来吗?兴许是不小心睡着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时候,一名僧人口宣佛号走了过来。“这位姑娘并非是睡着,而是中了迷香。”
“迷香?”不语惊愕的捂住了嘴。“这,是有人想要故意害我家姑娘?”
“方才有香告知看到几个黑影从屋顶掠过,起初还以为是看花了眼。不久之后,这厢房就走水了,想来是有贼人混进寺庙里,趁着这位女施主午歇的时候动的手。”
听完僧人的话,不言不语不禁一阵后怕。“幸好姑娘命大,没在屋子里......”
“那这具尸体又该作何解释?”有人提出疑问。
僧人又念了几声佛号,悲悯的说道:“这尸身贫僧方才检查过,应该是一名男子。具体是何人,还得交由官府来查探。”
“唉,好好儿的屋舍就这么给烧了!”
“居然敢在佛祖跟前行凶,就不怕天打五雷轰?!”
“谁说不是呢......”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院子里便只剩下了苏瑾玥主仆几人。
“府里的护院何在?”苏瑾玥忽然开口问道。
不言不语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奴婢没瞧见。”
苏瑾玥又看向成妈妈。
成妈妈吓了一跳,眼神闪烁的说道:“老奴,老奴一时没注意......”
反正,她是绝对不会承认是她把那些人给支开的。
苏瑾玥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侧过身对僧人说道:“此事皆因我而起,烧毁的屋舍,将由我国公府赔偿。”
“善哉,善哉!”僧人双手合十的念了几声。
苏瑾玥欠了欠身,目送僧人们离开。
成妈妈暗暗翻了个白眼,暗道:四姑娘还真是大言不惭!凭什么这屋舍烧了,就得由国公府赔偿!要修缮这一排的屋子,可是要花不少的银子。四姑娘这么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从夫人的手里抢走上千两银子,夫人若是知道了,还不心疼死!
她还真敢开这个口!
“姑娘还没用膳吧,奴婢这就去膳堂。”不语擦了擦有些红肿的眼睛,可算是想起了正事。
苏瑾玥这会儿哪里还吃得下,开口叫住了她。“不必了,我没心情。”
“姑娘的身子金贵,还是多少用些吧。”不言在一旁劝道。
成妈妈撇了撇嘴,扭着粗壮的身躯去了膳堂。四姑娘想要做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可以不吃饭,她却不能饿着。
“成妈妈她太过分了!”想到方才成妈妈的做派,不语就气得不行。“主子都还没发话呢,她就敢擅自离开,还有没有点儿规矩了!”
苏瑾玥扯了扯嘴角,道:“反正她也没几日好活了,由着她去吧。”
不言不语听完这话,顿时都闭了嘴。
跟一个死人计较,却是不值得!
*
苏瑾玥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老夫人听闻寺里发生的事情,心焦不已,都派了好几波丫鬟去门口打探了。见苏瑾玥进了二门,便将人请到了顺安堂。
“快过来让祖母瞧瞧,可有受伤?”老夫人扶着白嬷嬷的手站起身来。若非顾忌着自个儿的身份,她怕是都要亲自迎上去了。
“祖母,孙女无碍的。”面对老夫人,苏瑾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前世,这位老夫人可是一直喜欢板着长脸,何时这般关心过她。可如今,她眼里的担忧和心疼却做不了假,前后的差异着实让苏瑾玥摸不着头脑。
老夫人拉着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她一切安好这才稍稍安心。“好端端的,寺庙里怎的就进了贼人了?”
苏瑾玥低垂着眼眸,没有吭声。多说多错。有的时候,沉默比巧舌如簧的告状更有用。果不其然,老夫人见她不说话,便知道她心中委屈,越发心疼起她来。
“四丫头,有什么话你尽管跟祖母说,祖母替你做主!”老夫人颤抖着手将她搂入怀中。
苏瑾玥不喜欢与人这般亲密接触,身子不由得一僵。
“祖母,孙女也不知......”苏瑾玥呐呐的道。
“可怜的孩子!”她越是表现的安静,老夫人就越是肯定是有人故意要害她。“你放心,等你父亲回来,一定叫他派人查清楚!好叫人知道,我国公府不是好欺负的!”
苏瑾玥轻轻地环住她的腰背,瓮声瓮气的道:“还是祖母心疼玥儿......”
祖孙俩正说着话呢,就见国公爷大步的朝着顺安堂而来。
“请国公爷安!”丫鬟们纷纷行礼。
“玥姐儿呢?”国公爷一回到府里,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苏瑾玥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起身给国公爷行礼。
“可是吓着了?”国公爷盯着苏瑾玥瞧,眼里难得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派人去找你。”老夫人回到矮榻上坐下,脸上写满了严肃。“今日之事,绝非偶然,一定要好好儿的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国公府兴风作浪!”
国公爷听了这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母亲的意思是,是府里人要对玥儿不利?”
老夫人哼了一声,说道:“四丫头刚回京不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跟什么人结怨?又有谁对四丫头的行踪了如指掌,连她去往何处,住在哪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国公爷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老夫人说的在理。可是,他实在是想不通,这府里有谁会想要害玥丫头啊?!
老夫人见他皱眉,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四丫头在青州住了十四年,一直相安无事,偏偏回到府里却接二连三的遭人算计。你何不动脑子想想,谁跟她有这么大的仇,她又挡了谁的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