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惠心拎着一篮子毛线球从薛府出来的时候,一脸兴奋。
“哥,我可以去毛线铺子干活么?”
县主说,她的毛线铺子开在延寿西街,那里可是全京城最热闹的地段之一,能在那里干活,月例肯定不少。
石久却没有那么乐观。
“你也出门干活了,娘在家怎么办?”
他话一落,石惠心立马接话了,“县主说,永福堂的苗大夫医术不错的,娘换了药方,也许会好呢。”
石久抿着嘴,他也希望如此,但是,具体还是得看了大夫才知道。
“哥,你看,这是县主给我的见面礼。”
一个绣着吉祥如意的红色小荷包,是县主送的时候,递给她的,一粒粒的,还挺沉手。
石惠心很是好奇,把手里的篮子塞到他哥手里,然后小心翼翼拉开了荷包,“哇~”
一瞧之下,她惊呼了一声。
七八颗银花生躺在红色的小荷包里。
“哥,是银花生,真的是银的呢。”石惠心很激动,她还没瞧见过,做得这么精致的银花生呢。
五六钱一颗的银花生,得值好几两银子吧。
石久瞧着,一时就沉默了。
他知道,大户人家给小辈的孩子们都会准备这种精巧可爱的银饰做为见面礼。
没想到,德福县主也是这样。
他瞥了眼眉开眼笑的小丫头,不由嘴角一抽,可不就是一个幼稚是小孩子么。
“哥,能收么?”
笑了好一会儿的石惠心,这才想起问这句话。
因为哥哥是捕快的原因,石惠心从小就被教训,不能随便乱收别人给的东西。
石久沉吟了一会儿,“既然是见面礼,你就收着吧。”
石惠心欢呼一声,然后把小荷包小心的放进了自己的小挎包里。
她接过她哥手里的篮子,和他商量道:“回去我就好好把织毛线的技巧练好,哥,既然手里有钱了,那明天我带娘去永福堂看看吧,抓上几服药先试试。”
娘的病好了,她才能去毛线铺子干活不是。
石久瞧她这么上心,也不想阻拦她。
说来也巧,他分配到的管辖点就在延寿西街那一片,要是石惠心去那里干活,他也可以随时照应着。
“县主,你怎么认识他们的?”
送走石久两兄妹后,乌兰花好奇问道。
“额,上次去药王岭,我不是掉到江里爬起来了嘛,那时就是在他们家里借宿一夜,所以认识的。”
薛小苒掐头去尾简单说了一遍。
石久刚才也暗示了她,薛小苒听出来了。
“哦,可为啥把衣裳鞋袜给忘了呢。”乌兰花收拾着那套粉色骑装还有鹿皮短靴。
“就是走得急了呗,没想到他们还会特地送过来。”
对于石久两兄妹的到来,薛小苒是真的感到意外。
等晚上,连烜过来的时候。
她就围着他绕了一圈。
连烜瞧着好笑,垂眸看她,也不出声。
“是你把石久调到京城的吧?”
要不然,一个地方小捕快就是再能干,还能一下跳到京城来么?
“嗯。”连烜也不否认,自顾迈着大长腿,熟门熟路地坐到了罗汉床上。
“为什么呢?”洗漱干净的薛小苒踢开了鞋子,盘腿坐到了他身旁。
连烜瞥了她一眼,她在他面前,还真是从来不加以掩饰自己的真性情呀。
瞧着她雪白的脚丫上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他有些无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他现在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你自己不是说,他办案能力不错,有底线,有原则,圆滑不失正直,处世为人很不错么。”
连烜把她及腰的长发拉在手中,话语间有些漫不经心。
“啊?我有说他这么好么?”薛小苒回想了一下。
“要不然是我说的?”连烜把她的长发绕在指尖。
“好吧,那既然是我说的,你把人调任之前,为啥不跟我商量一下,我今天瞧见他们,还真是吓了一跳呢。”
他扯着她的头发,让她头皮有些紧,薛小苒干脆往他的方向挪了挪。
连烜就把她往怀里拉下,薛小苒的脑袋直接枕在了他大腿上。
她干脆挪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把长发全部撩到了他手里。
“和你商量,你同意么?”他随口问了一句。
“同意呀,为什么不同意,你觉着他有这个能力和责任心就成了呗。”薛小苒仰头瞧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那不就成了,我当然知道你会同意。”连烜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哼,你别忽悠我,同意是一回事,商不商量又是另一回事。”
薛小苒把他的一只大手揪在手里,仔细观察着他指腹的螺。
连烜笑笑,任她指责。
“一螺穷二螺富,三螺四螺卖豆腐,五螺六螺开当铺,七螺八螺把官做,九螺十螺考状元,你这只手居然有四个螺,换另一只手给我瞧瞧。”
薛小苒数着他指腹的螺,惊讶得哇哇叫。
换了一只手后,再数一遍,这边也是四个螺,“哇,你八个螺耶,好多螺呀,果然是个当官的命呢。”
薛小苒哈哈笑了起来。
连烜挑眉,摊开自己的手看了看,随后又拿过她是手瞧了起来。
“我有两个螺。”
薛小苒得意洋洋,因为有两个螺,她小时候一度很喜欢看别人手上有几个螺。
虽然知道数螺只是老一辈的迷信说法,但小时候的她是一度沉迷数螺。
连烜忍不住大笑起来,深沉浑厚的笑声在空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入耳。
“哼,笑什么,你有八个螺,我有两个螺,哎,加起来不就是十个螺了么,哈哈。”
薛小苒自己说着,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一时,两人的笑声透过房门在庭院里荡开。
“十个螺,十全十美,咱们还真是绝配了呢。”薛小苒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一句。
连烜实在没忍住,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
薛小苒就瞪了他一眼,“难道不对么?”
“这些当不得数,手纹不能决定人的一生,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掌握,不要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连烜轻戳她的脸颊。
“我当然知道了,这不是寓意比较好么。”薛小苒朝他皱了皱鼻子。
连烜轻笑,“嗯,寓意是不错。”
他也喜欢这个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