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气氛呈现一种诡异的静谧。
皇甫朝华深吸了一口气,瞧着对面那张状若无害的脸,勉强挤出了一抹笑脸。
“德福县主,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说这些还言之过早了。”
“早么?也就两个多月时间,到时候,你们应该都会出席我们的婚宴吧,哦,公主到时候可能不能随便出宫,不过不要紧,你可以提前祝福一下我们。”
薛小苒脸上带着得体地笑,心里却乐开了花,看我气不死你。
皇甫朝华的脸果然越发难堪,她咬牙切齿低吼了一声,
“德福县主,我们是在说你们在猎兽场地上做女红的事情,不要把话题转到别处去。”
薛小苒耸耸肩,一脸不以为然,
“我们不觉着在围场做女红有什么不妥的啊,人嘛,十指都有长短,何况兴趣爱好呢,你们喜欢打猎是你们的事情,我们喜欢做女红是我们的事情,公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话,也不能这么说,应该在什么场合就做什么事情才对。”
皇甫朝华嘴巴有些干,干巴巴憋出一句。
“那,公主殿下,您的意思是,在卧房只能睡觉,不能喝茶?在茶室只能喝茶,不能吃点心?围场那么大,我们做女红也没干扰到任何人,反观各位,不去狩猎,反过来指责我们的不是,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些?”
薛小苒噼里啪啦一通看似讲道理的话,把对面一群少女差点绕懵。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骑射差,不会打猎。”皇甫朝华身后有个少女憋出了一句。
“我们骑射差,又如何呢,人无完人,何况是兴趣爱好呢,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样样都精通,十项全能呢,你,琴棋书画都很厉害么?那还有厨艺、刺绣、茶道、园艺那些,每一样都行么?”
薛小苒对着那少女就是勾唇一笑,她调整了一下语调,
“会做菜么?会绣花么?会泡茶么?会养花么?你看,总有几样是不会的吧,你们都不会,凭什么指责我们骑射差呢,再说了,我们骑射差碍着你们了么?一群人围着我们叨叨不停,看来一会儿得找皇后娘娘问问,在围场里,有规定不能做女红么?”
好,好吓人,那少女脸色发白地咽了口唾沫,缩回了皇甫朝华的身后。
谁叨叨不停,不是你自己么?
皇甫朝华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可让她这么灰溜溜走掉,她又不甘心,脚下硬是不肯移动。
她不动,旁边的少女当然也不敢动。
罗思桐刚才被怼了之后,也不大敢吱声了,生怕这个德福县主又给她脑袋上扣帽子。
一旁的沙慧娘抿了抿唇,这朝华公主越来越过分了,她们坐在这钩毛线干她们何事。
瞧她们依旧杵在原地不走,薛小苒有些烦躁,白费了她那么多口水,看来她得使出王炸了。
薛小苒假装不经意一转头,然后,
“啊——蛇呀——”
“……!?”
所有少女们的眼睛齐刷刷看过去,离她们不远的一处岩石大缝隙中,一条黄黑交错斑纹的蛇高高立起了脑袋,“嘶嘶”吐出了鲜红的蛇信子。
“啊——蛇啊——”
尖叫声整齐响起起,然后,立时作鸟兽散。
一群人呼啦啦跑了老远。
沙慧娘也吓得想跑,但她瞧见薛小苒不动,忙伸手想拉她一起跑,“县主,快跑!”
“别怕,那就是条菜花蛇,没毒的。”薛小苒冲她咧嘴一笑。
“……”
沙慧娘傻住。
蛇,不是有毒没毒的问题吧?
“我给你捉起来看看。”
薛小苒瞥了眼坡下惊魂未定的少女们,嘴角露出了恶作剧地贼笑。
“啊?别、别,县主,别去。”沙慧娘惊得都结巴起来。
薛小苒朝她神秘一笑,走了过去。
她们的护卫此时已经用木棍把蛇敲死了,根本没啥可怕的。
薛小苒随意捡了根长木棍,在众目睽睽之下,挑起了死蛇,让其尸体暴露在外,蛇不小,足足一米多长,分量还挺沉,挑起来的时候,薛小苒用了两只手。。
“啊——”
下面那群少女果然又失声尖叫起来。
“大家不用害怕,蛇呀,全身都是宝,蛇肉美味,可以做佳肴,蛇胆、蛇皮、蛇骨、蛇毒都是药材,整条蛇还可以用来泡药酒服用,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呢。”
她挑着蛇,笑眯眯地一一解释。
一群少女吓得脸色刷白。
“公主,她,她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呀?好吓人呀。”罗思桐咽了口唾沫后,颤着声音道。
朝华公主也白着一张脸,她还没来得及表态,上面的薛小苒就毫不气的训斥起罗思桐,
“你脑子才有毛病呢,懂不懂一点医药常识啊,知道我表哥是谁不?濮阳神医听说过不?要是不信,你去问问他,我刚才说的,哪一点错了?”
“还有啊,罗小姐,你身为将门虎女,居然连条蛇都怕,单是这一点,你就比不上明月。”
薛小苒挑着蛇往前几步,吓得人群又后退几步。
事后的董明月听了她的话后,嘴巴微张,嗫嚅半天道:其实,她也挺怕蛇的。
而此时的罗思桐,一张脸被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黑,一双眼睛恶狠狠瞪着坡上的人。
罗思桐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拿董明月与她做比较。
同是将门虎女,个子没她高,长得没她好看,武技没她厉害,亲爹都比她爹矮一大截。
就是因为这样,她最是讨厌董明月不过了,样样比她强不说,董家一家人还都像宝贝一样的护着董明月。
“不服气呀,那你拿着蛇试试胆量。”薛小苒瞧她眼里喷火,挑着晃悠悠的死蛇就往坡下走。
“啊——”
尖叫声四下散开,一群人跑的跑,上马的上马,没一会儿,人群就消失在坡地下了。
“小样儿,治不了你们。”薛小苒压着笑声,把死蛇和木棍扔过一边。
心情愉悦地转身往坡上走。
就瞧见几张呆若木鸡的脸。
“没事,她们走了,耳根清净了。”薛小苒拍拍手,走回竹席旁。
“县主,你真的不怕蛇呀?”沙慧娘颤着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