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您有四年未回药王岭了。”
那清丽的女子面露哀愁,眼神忧郁,加上她一袭素白的衣裙,衬得她整个人像朵娇柔的水仙花般,惹人垂怜。
“苏灵,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连烜看向她的眼神倒是一向的清冷平静。
薛小苒一双大眼睛微微眯起,叫苏灵的女子年纪很明显不大,四年前,应该还是个半大的小姑娘。
“可不是么,二公子,苏灵可是盼星星盼月亮般,终于把您盼回来了。”一旁有村民笑道。
他话一路,苏灵白皙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三叔,你瞎说什么呢。”
那娇羞的表情,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蕊般。
“三叔可没瞎说,你这丫头,天天往山道上跑,我们可都瞧见了。”苏三叔笑呵呵打趣道,却没瞧见连烜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那是因为,二公子说要带我们去京城游历的。”苏灵羞怯地看了连烜一眼,却见他面色深沉地看向一边。
苏灵下意识转头看去,发现他的视线落在一个身材玲珑,秀美盈盈的女子身上,苏灵心头咯噔一下。
这女子她见过,是前两日与大公子一道进来的姑娘。
她不是大公子的朋友么?怎么又与二公子牵扯在一起了?苏灵咬了咬下唇。
她悄悄往二公子的方向挪了挪,佯装有些着急的解释,“二公子,您别听三叔胡说,我,我没有那样。”
分明是故意越描越黑。
“……”
薛小苒觉着自己好像在看一场戏,演戏的人表演痕迹过重,实在算不得高明。
她垂眸,嘴角微微向下,演戏么,谁还不会呢。
伸手扶着腰,慢慢抬起了腿,以一种略显艰难的姿态向山道上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数到七步时,薛小苒的脚步顿了一下,难道,她演得不够像?
身后传来轻而熟悉的脚步声,薛小苒忙压下上扬的唇角。
“啊?!”一声轻呼从她嘴里叫出。
她被人一个公主抱,抱了起来。
惊楞的眼眸向上看去,落入了一双眼含戏谑的黑眸里。
她的演技果然也没过关,这不,被他逮了个正着。
薛小苒笑嘻嘻地朝他做了个鬼脸。
连烜啼笑皆非,抱着她大步往半山腰上的佰草庄走。
后面传来一阵抽气声,一向清冷如玉,不喜生人靠近的二公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了这样的惊人之举。
那姑娘到底是二公子什么人?
苏灵一张白皙的脸,惨白如纸,袖口下的一双手止不住地抖动起来。
四年未见,二公子已然有了心上之人了么?
虽然,她也曾有过这样的顾虑,可是,他那般冷寂孤傲的性子,她以为他是很难被别的女子打动的。
苏灵看着那对渐渐远离的身影,毫无血色的下唇都咬出血来。
“你说,你的桃花为什么这么多?”薛小苒从他的臂弯探出头,悄悄往后看了几眼。
离得太远,她已经看不清苏灵的表情,可那身影分明透着顾影自怜的哀怨。
“不许瞎说,我最后一次见到苏灵,她才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哪来的桃花。”连烜睨了她一眼。
“哼哼,你就自欺欺人吧,她那眼神举止,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来。”薛小苒朝他哼哼两声。
“那是她的事情,与我无关。”连烜摆正自己的姿态,
“药王岭的村民算是师父的外门弟子,他们的子弟大多都跟着学了不少医药方面的知识,以往,师父在的时候,或多或少会带上几个出门游历,师父不在了,带外门弟子游历的事情,就落在了我和师兄身上。”
“我的身份在药王岭并不公开,所以,他们不知道我是祁国七皇子,四年前我去了边境,师兄带着风扬大江南北地跑,这些外门弟子就被忽略了。”
连烜说着,陷入了沉吟。
这事,确实是他们疏忽了。
黑漆大门缓缓打开,董明月从里面的阶梯上一路跑了下来。
“小苒——”
清亮有力的声音几乎要穿透云霄。
“放我下来。”薛小苒赶紧挣扎着要下来。
“哦,现在腰不疼了?”连烜眉梢微扬,眼中带笑看着她。
“你先放我下来。”薛小苒瞪着他,一双黑眸里尽是他的影子,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般乎眨着,显得生气勃勃,又挠动人心。
一时,连烜就感觉怀里纤瘦的小身板,像着了火似的,燃起了腾腾热气,灼得他胸口都发烫起来。
他喉结上下移动了一下,俯身把她放下。
“啊——小苒——你终于回来啦——”
董明月像一只欢快的大鸟般,朝薛小苒飞扑过来。
可惜,近在眼前的人影,突然被人移过了一边,她扑了个空。
“……”
环抱空气的董明月差点一咕噜冲下了山道。
董明月一扭头,就瞧见,连烜揽着薛小苒的腰身,轻轻巧巧地把她移过了一边。
她原本欣喜若狂的脸,顿时变得哀怨起来。
“七殿下,你怎么能这样。”
薛小苒有些讪讪然,她把连烜放在她腰间的大手移开,朝董明月走过去。
连烜一双冷眸警告似地扫了董明月一眼,“她腰上有伤。”
可经不起她这样扑来扑去的。
董明月一惊,也不计较连烜恶劣的态度了。
她拉起薛小苒的手,眼带忧心问道:“你撞到腰了?”
她仔细一看,薛小苒的脸颊上还带着树枝的刮痕,突然间,董明月的眼泪就簌簌落了下来。
薛小苒吓了一大跳,这可是一向自称坚强勇敢的董明月呀。
“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董明月哭起来却是有些止不住,宝珠忙掏出了手帕递给她。
“县主,您掉下崖壁后,小姐担心坏了,这两天一直没睡好。”宝珠红着眼眶解释道,加上,要照顾中毒受伤的九皇子,她们家小姐,几乎两天都没合眼了。
薛小苒闻言,鼻头一酸,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董明月见状,一把抱住了她,哭得更来劲了。
“……”
瞧着抱头痛哭的两人,连烜只觉一阵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