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董明月与皇甫连辕说话的空隙,薛小苒悄悄问了濮阳轻澜,“连烜过来没有?”
濮阳轻澜瞥了她一眼,“问他干嘛,该来的时候,他自然会来。”
语焉不详的态度让薛小苒瞪了他一眼。
她哼哼两声,转头拿来了宣纸和柳炭笔,“给,把灵青草的样子画出来,一会儿给阿雷认识一下。”
濮阳轻澜拿着细长的柳炭笔,木着一张脸,让他用这种笔绘画,不是为难他么。
“咳,庄伯,准备笔墨纸砚。”
他吩咐庄管事另外准备纸笔。
“你用毛笔画,画得不形象,你瞧,用这种笔线条比较清晰。”
薛小苒拿过柳炭笔,在宣纸上唰唰挥动起来,一株杂草没多会儿就跃然于纸上。
“这是什么笔,好神奇的样子。”董明月与皇甫连辕凑了过来,脸上都带了惊异之色。
“柳炭笔,方便简单,易于携带,居家旅行之必备物件。”薛小苒拿起柳炭笔,打了个小广告。
毛笔虽好,可用起来太过麻烦,出门在外,还是带柳炭笔方便。
董明月接过,学着她握笔的方法,试着在纸上写了个字,结果,用惯毛笔字的她,不出意外的把字写得歪歪斜斜。
“不好用呀。”她嘀咕一声。
“我试试。”皇甫连辕也接过,试着写了一下,字迹比董明月好一些,不过,与用毛笔写字的时候,又相差太远了。
“你们是用不习惯,用习惯就好了,这笔,主要是用来画素描的,写字的话,字迹有些淡了。”薛小苒随口解释。
“素描是啥?”董明月耳朵却很尖。
“额,就是像这个差不多。”薛小苒从皇甫连辕手里拿过柳炭笔,再给纸上的杂草,添了几笔。
董明月眼带惊异的“哦~”了一声。
“小苒,我发现,你懂的东西好多呀,而且,知道的都是我们不会的,好厉害的样子呢。”
她有些崇敬地看着薛小苒。
“哪有什么厉害的,都是我们那边的小玩意。”薛小苒笑了两声,含糊而过。
濮阳轻澜双手抱臂立在一边,这事,还没到达京城前,他就觉察到了。
先前,他会被连烜忽悠回京,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薛小苒的缘故。
可恨的是,回京后,他一直被困在皇宫里,根本抽不出时间与她研究酒精的事情。
想到这些,濮阳轻澜就恨得牙痒痒。
这次,非把那些祸害的根源挖出来不可。
笔墨纸砚,丹砂青雘一一摆放整齐,濮阳轻澜提笔有神,没一会儿,一株叶片细长的青灵草在他笔下舒展开来。
“这就是青灵草呀,看着与普通杂草也差不多。”薛小苒仔细瞅了瞅。
“现下的时节,青灵草会长出朱红色的花蕊,在岩壁上很好分辨。”濮阳轻澜指了指青灵草中间的红色花蕊,“崖壁边,长着不少松树杉树,杂草的品种倒是不多。”
薛小苒点点头,“行,一会儿带上,到上面的时候,让阿雷多看几眼。”
“阿雷能认得出么?”皇甫连辕有些担忧。
毕竟只是一只猴子,而且还是一只年纪不大的小猴。
“应该可以,先试试。”
薛小苒也没敢打包票,不过,平日里,她教阿雷认东西,阿雷是认得很清楚的。
有了样板,薛小苒安心许多,收好东西后,她走出厅,四下眺望。
天空飘着大片大片云朵,太阳被云朵遮住,但是光线没有显得昏暗,白日的药王岭清晰呈现在眼前。
远山层峦叠嶂,近处碧树如茵,古朴厚重的老房子掩映在绿树青山间。
还有不少人家升起了炊烟袅袅。
地势偏平坦的地方,被开挖成了一垄垄的菜园和田地,此时已有勤劳的人们在地里开始劳作。
“表哥,以前连烜住哪个地方?”薛小苒瞧见濮阳轻澜走出来,拉着他问了一句。
“他啊,住最高那个院子。”濮阳轻澜往上指了指。
薛小苒抬头一看,接近半山腰的地方,绿树成荫,隐隐露出屋檐的翘角,那里就是他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呀。
“怎么住那么高的地方?”
“他习武,上面清净。”濮阳轻澜负手而立,佰草庄建在高处,一眼往下望去,整个药王岭的景象尽收眼底。
他许久未归,熟悉的景象让他心中感到安宁。
“我听连烜说,你们的师父不喜欢用人服侍,怎么这个庄子还有这么多仆从?”薛小苒想起这事。
“他们不算是仆从,多是岭上的村民,庄子比较大,种的草药也多,庄管事手下其实就六个人手,所以,很多都是雇来帮忙干活的村民。”濮阳轻澜说道。
薛小苒点头,庄子是很大,从山脚一直延续到半山腰,没人帮忙打理确实不行。
“那么多护卫,昨晚都住哪儿呢?”
“都在下边,床铺不够,只能打地铺了。”不仅床铺不够,草料米粮也不够,好在,入山前,他让人采购了不少,做好了准备。
两人说着话,魏冥踏着石阶上来了。
他今日换了身玄色合身的劲装,体型算不上健硕,但身量匀称,肌肉紧实,举手投足间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般。
魏冥上来询问出发的时辰,原本这样的事情,交给手下就行了,可他在下面抬眸往上看的时候,瞧见立在院门前说话的两个身影,不自觉抬脚就上来了。
“王柒已经提前去探路,传回的消息,未见异常。”他清冷的声音在晨间清新的空气中回荡。
“隐门不但善毒和暗器,对于隐藏踪迹和追击也很擅长。”濮阳轻澜提醒一句,他们最好还是得时刻警惕着。
魏冥微微点头,冷峻的面容透着肃杀的气势,“外围已经布置完毕,只要他们敢来,定然让他们有去无回。”
薛小苒瞅着两人眼睛左右转悠,外围已经布置好是什么意思?是连烜来了么?
她心里有些雀跃,一不小心就浮现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