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正厅内,气氛有些凝重。
谁也没想到,酆王府内居然混进了刺,致使新册封的德福县主险些丢了性命。
王府内忙着捉拿刺,宾们为了自身清白,也不好匆忙离去,此时,都聚在厅内,三三两两围着说话。
“要不是县主会游泳,事情可能更加不可收拾了。”
“可不是么,圣上新册封的县主,这才几天,就有人算计上了。”
“你说,德福县主碍了谁的眼?”
“那,可不少呢。”
“哦?说说看。”
“你们想呀,圣上为什么册封她为德福县主?一是她救了七殿下,二则是因为她采挖到解毒圣药,圣上身上的丹毒才有了解救的法子。”
众女眷听到这,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你的意思是,有人嫉恨县主献药之功?”
那不就意味着,刺背后的主谋,不想让武轩帝身上的毒解除么?
一时,女眷们吓得面面相觑,那可是灭族之罪呀。
“……”
上席一角,古沐瑶一张姣美的脸,显得有些扭曲,她手里的丝帕被搅成了一团,云英垂着脑袋立在她身后不远。
都是些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妥。
乡下地方来的女子,果然粗鄙,居然连游泳都会。
古沐瑶恨得牙根生疼,如若不然,让男把她救上来,坏了她名节也好。
一想到,将来她有可能成为七皇子妃,古沐瑶胸口就堵得慌。
“六弟妹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厉王妃手持绢扇,轻轻摇着走过来了。
她半垂的眼眸落在古沐瑶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古沐瑶瞟了她一眼,缓和了一下情绪,握着丝帕的手按在了胸口处,“听说有刺,吓得我这心里嘭嘭跳,感觉有些不舒服。”
她娇柔地拍着胸口,一脸怯生生模样。
“……”
厉王妃摇扇的动作僵了一下,满眼都是浓浓的嫌恶。
死女人,你还能更作一些么?
“哦,我还以为六弟妹是怕刺被抓住呢,毕竟,我们七皇弟可亲自跑去抓人了。”厉王妃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地笑。
反正不是他们厉王府出的手,抓住了最好,顺藤摸瓜把背后的主谋挖出来,更是再好不过。
皇城内这趟浑水,越搅越浑,才有浑水摸鱼的可能性。
“五皇嫂说笑了,刺被抓住当然是好事了,要不然,万一下次刺的目标换成了旁人,可不就弄得人心惶惶了么。”
古沐瑶瞧着她幸灾乐祸的脸,皮笑肉不笑慢慢回了她一句。
七皇子亲自去抓人又如何,最终也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她垂下眼帘,掩住眸中的冷意。
“殿下,刺找到了。”
正忙着搜查各院落的酆王收到了消息,他身旁还跟着厉王六皇子他们。
“人在哪?是谁搜到的?”厉王抢先问了一句。
“回殿下,在新兰院旁的庑房里,是七殿下搜到的。”护卫回禀。
厉王与一旁的六皇子互看一眼,眼底都带上了几分戒备。
老七出马,果然不会落空。
“刺活着还死了?”嶺王蹙眉。
酆王府内混入刺,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回殿下,那丫鬟已经死了。”护卫回话。
众人一滞,表情各异。
果然死了。
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牵连不出背后的主使人。
这些都是惯用的手段。
连烜瞧着角落里七孔流血的小丫鬟,脸色阴沉如暴雨来临。
皇甫连辕干咽一口唾沫后,小心往后移了一步。
七哥生气的时候,最好离他远一些。
“殿下,死了没多久,身体还有余温。”雷栗走过来回禀,“身上也没有带什么特定的东西。”
意思很明白,从她身上找不到有用的讯息。
“让王府内的下人们认一认,看看有没有认识她的,把周边全部排查一遍。”连烜一身低压气流,四周的人一时噤若寒蝉。
雷栗领命,找人抬着尸体出了屋子。
“七哥,这次事件是不是要上报父皇呀,德福县主才被册封几日就出事,估计与她献药有功脱不了关系。”
生在帝王家,谁也不是傻子,这事,肯定牵扯到皇族内部,要不然,谁敢在风头浪尖上,对德福县主动手。
连烜冷着一张脸,“当然要上报。”
这件事情,定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他一甩衣袖大步往外走去。
皇甫连辕连忙跟上。
薛小苒梳洗干净后,酆王妃领着四名侍女,带着四套首饰盒过来了。
她发髻上的首饰,落水的时候,掉到了水里,如今只剩一对耳饰。
酆王妃拉着她的手,不断陪着不是,四套首饰都是赔礼。
事情发生在酆王府内,无论如何,都是他们的过失。
薛小苒当然推辞,酆王妃自当不肯。
最后,永嘉郡主也一并出声劝说,薛小苒才勉强收下。
换上一套累丝红宝石首饰,薛小苒与她们前往正厅。
她一出现,瞬时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德福县主,你没事吧?”
先凑上来的,是个眼熟的少女,薛小苒瞧了瞧,这个脸圆眼大的小姑娘,就是董明月口中,学了三年还不大敢骑马的左都御史次女沙慧娘。
“我没事,多谢沙小姐挂怀。”薛小苒对这个胆小的姑娘,有种同病相怜的好感。
“幸好县主会游泳。”沙慧娘羡慕不已。
这话已经有不少人跟她说起过了,薛小苒哑然。
她那狗刨式的泳姿也有人羡慕。
好些女眷也都围了上来,有真心的,也有虚伪的,或者套的问话,薛小苒一一回答。
倒和这些原本陌生的贵女们,熟络了几分。
站在远处的古沐瑶,一双眸子紧盯着那张笑容明媚的脸。
居然一点事都没有,真是可恨,白瞎了她一颗暗棋。
正说着话,厅门处一阵骚动。
众人循声望去,一众皇子大步而来。
众王妃忙领人迎了上去。
“殿下,刺抓到了么?”酆王妃问出了大家关注的重点。
酆王看了眼不远处的薛小苒,忍不住有些愧疚,“抓是抓住了,可,已经死了。”
死了?!
厅内顿时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