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她们缝制的针脚比我们的好。”乌兰花凑上来看了又看,脸上带了一些沮丧,她们这么用心,都比不上人家。
“这包是我身旁两个得力的绣娘绣的,她们的针线活都干了半辈子了,针脚能不好嘛。”孟婉娘笑着解释。
薛小苒点头认同,她做了一阵子包,手艺也算是突飞猛进,要是再给她熟悉十年二十年,那手艺肯定也不会太差的。
“咱们是做样品的,又不是专职绣娘,不要和别人比这些了。”她朝乌兰花笑笑,“人家可是靠这手艺吃饭的。”
乌兰花有些讪讪地点头。
薛小苒领着她们先进厅堂落坐,清月领着小丫鬟上茶。
她从另一个竹篮里拿出了深蓝色绣圆形鸾鸟瑞兽祥云的手提包。
“这个也好好看。”薛小苒惊叹,“婉娘,你也太厉害了吧。”
包盖上的圆形图案里,主体纹饰为鸾鸟瑞兽,祥云环绕四周,图案大气明朗,颜色鲜艳亮泽,使得整个包都添了几分高贵华丽感。
薛小苒对孟婉娘真是深感佩服,不论是颜色搭配,还是图案样式,拿出来都是妥妥的夺人眼球。
“我们家绣娘那里,光是各种花样子,就囤积了好几箱。”孟婉娘抿唇轻笑,“挑选出一些适合的花样子,对比布料的颜色,商量了好几次,才定下的款式和图案。”
薛小苒听着连连点头,专业的绣娘和她们这些业余的半吊子,果然不是同一级别上的。
“小姐,她们在扣子上也做了改变。”乌兰花打开手提包后,一眼瞧见了包盖下的润泽光亮的黑色木扣,木扣上雕刻着精细的纹路。
“让木匠雕了五蝠如意的纹路。”孟婉娘伸手指了指上面的五蝠。
“婉娘真是细心,难怪你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你们两兄妹简直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子。”薛小苒感叹。
“哪有天生就会的,只是我家世代经商,从小耳濡目染,从前生意做得比较小的时候,我和我哥会给我爹提些建议,可我爹比较顽固迂腐,根本不听我们的,后来,我爹因伤退了下来,才有了我哥展露的机会。”
孟婉娘给她们说起,孟丞泽一开始接手孟家商行所受到的各种刁难。
孟丞泽当时年纪轻,长相又过于扎眼,根本没人对他信服,不过,别看孟丞泽长了一张雌雄莫辩的妖孽模样,可他行事手段却很是辛辣狠厉。
他雷厉风行地把那些不服气,在背后搞小动作的管事或者掌柜全数撤掉,换上自己新聘的人手,不听话不服管教的伙计店员,也一并换掉。
尽管骂声无数,也丝毫没影响孟丞泽的决策。
那些被撤掉的管事掌柜想找老当家哭诉,可孟家的大门他们都进不了,那些人围堵在大门外叫骂哭喊,孟丞泽就找了些嘴皮子利索的家丁与他们对骂,连夜把他们爹娘送了别庄静养去。
如是过了几天,那些人实在没法了,只得歇了心思,自寻别的生计去了。
孟家商行在孟丞泽的统领下,生意开始一路高歌,没几年就一跃成为苍郸城最大的富商之一,那些曾经瞧不起孟丞泽的掌柜和管事都想重新回到孟家商行干活,可惜,商行当然不会再雇佣他们。
“孟少主是个有本事的人。”薛小苒连连点头。
虽然她与孟丞泽只见过几面,可是,不难看出,那是个有心计,有手段,也有真本事的男人。
孟婉娘笑盈盈点头,对于夸奖她兄长的话,多少她都不嫌多。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后,孟婉娘看了看天色,提出了告辞。
“你明日要去酆王府贺寿,一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妨碍你了,今天过来,主要是给你送包过来,还有就是听说你前日在马场的事情,那个夕颜郡主因为这事被降了成了县主,与你算是结下梁子了,以后,你见着她,可要小心些了。”
薛小苒一听,有些愣住了。
皇甫夕颜被降为了县主?昨个儿连烜没跟她说起这事呀。
孟婉娘多精明的一个人,一瞧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可能还没收到消息。
于是,就把昨日安王府的消息告诉了她。
“因为马场的事情,她被降成了县主,同一时间,你被册封成德福县主,这梁子结得可不小,你得注意些。”孟婉娘小声告诫。
薛小苒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婉娘,不过,她不是被禁足三个月么,等她能走出府再说吧。”
三个月后也入冬了,北地的冬天大雪纷飞,没事少出门,那个什么夕颜县主还能追到家里找事不成,薛小苒心大地想着。
孟婉娘有些无奈了,她摇摇头,“明面上是三个月,可安王深得武轩帝器重,又掌管着宗人府的大权,过阵子他向武轩帝求个情,禁足什么的,很快就会被解除的,你也别太大意了。”
“……”
薛小苒眨眨眼,也颇感无奈,“我这也是飞来横祸呀,明明是被无辜牵连进去,我以后还得小心避着她,她犯了错,还要怪罪到我这个受害者的身上。”
这坑爹的逻辑。
“不是这样的。”孟婉娘忙摇头,“你现在是县主,她也是县主,身份是同等的,就是见了面,你也不需要跟她见礼,只是呢,她父亲是安王,从出生那日就高人一等,脾性又骄纵,我是怕她为难你。”
薛小苒点点头,表示明白。
不过,她也不会因为怕这个夕颜县主,就躲着避着,好歹她也是御赐的县主。
她们现在身份相当,怕她干嘛,她有安王撑腰,那自己还有连烜撑腰呢,比身份还是比后台,尽管放马过来。
薛小苒轻哼一声。
孟婉娘瞧她面无惧色,心中一动。
是啊,她是七皇子救命恩人,又是永嘉郡主好友,还有濮阳神医的表哥,就算对上刁蛮任性的夕颜县主,又何足畏惧。
武轩帝病重静养,酆王监国,七皇子统领禁卫军,这种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对上声势日趋强盛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