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这白玉羊我要用来做吊坠,您还是另外挑选生辰礼物好了。”
薛小苒把茶几上的白玉羊放回红木匣子里盖好,小心抱了起来,一脸怕他来抢的样子。
“切~”皇甫连辕朝她翻了个白眼,“小气巴巴的样子,我堂堂九皇子还能抢你一块玉饰不成。”
难说,薛小苒挑挑眉。
顿时把皇甫连辕气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你,不要以为你是濮阳轻澜的表妹,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惹急了我,我……”
“惹急了你,你要干什么?”
低沉醇厚的声音带着丝丝冷冽,让原本有些闷热的屋内都带上一丝寒意。
一身朱红蟒袍,高大颀长,身躯凛凛的身形出现在了房门外。
连烜一张如冰刀雕刻的脸,带着让人心颤的寒气,那双深邃冷峻的眸子往屋内轻轻一扫。
众人心中的背脊同时发寒,下意识就打了个冷颤。
“七,七哥,你怎么过来了?”皇甫连辕一个哆嗦后,回过了神。
他三两步走到连烜身旁,扬起一张有些肉乎的笑脸。
却被连烜冷眸一扫,皇甫连辕的笑脸僵在脸上,哎呀我去,七哥这气场,真是越来越可怕了,对他都这么冷漠森然。
他,他能不能去找父皇告一状去?皇甫连辕哭丧着一张脸。
宋景曦心中骇然,这就是七皇子皇甫连烜?
这般强大冷厉的气场,果然有那种让人窒息的危险感,难怪在战场上被人称之为战神。
强悍如斯的威仪,端是让人望而生畏。
另一边的孟婉娘,被巨大的冲击感震晕了脑子,那个连七居然是祁国七皇子?
“连烜,你怎么会在这里?”
清脆愉悦的声音带着遮掩不住的笑意,薛小苒笑眼弯弯地捧着红木匣子走上前几步,昨夜他没回来,她突然感觉好像好久没见他似的。
“我刚好路过。”连烜疏漠的眸子落在她甜美的笑靥上,眼里的寒气开始丝丝散去。
“……”
这是什么情况?皇甫连辕瞠目结舌。
冷脸对他的七哥,居然对这个女子的态度这么截然不同?
而且,她还直接唤了七哥的名字!
皇甫连辕用力眨眨眼,想着他是不是还在梦中?
“我和婉娘过来给郡主挑生辰礼物,正好遇到了你弟弟。”薛小苒凑到了连烜身旁,对着不断眨眼的皇甫连辕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你弟弟还想抢了我给郡主准备的白玉羊呢。”
“……?!”
皇甫连辕还在奇怪,她为什么突然朝他笑时,她的话立时让他头皮一麻。
果然,转向他的眸子变得幽深沉沉,犹如无底深渊。
皇甫连辕嘴角一抽,苦着脸解释,“七、七哥,我没有要抢,我只是想让她转手给我而已。”
“你用一个皇子身份说着话,与抢有何区别。”连烜冷眸如霜,带着冰刀,刮得皇甫连辕脸皮生疼,
“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该找个职位帮着父皇分忧解难了。”
“……啊?!”皇甫连辕大惊,他不过是出门给永嘉表姐寻个生辰礼物,事情怎么就朝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七哥,七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我才十六,还没到上朝的岁数呢,你大人有大量,别和计较了。”
皇甫连辕连忙换上一张讨好的笑脸。
现在朝中局势,大哥监国,二哥、五哥、六哥、七哥辅国,七哥身兼数职,最得父皇信任,他要是开口,父皇定然会应允。
皇甫连辕可不想搅入那摊浑水中去。
他年岁小,母族那边的势力也小,上头几个哥哥一个比一个凶猛,皇甫连辕根本没想过,要去争那个宝座。
也许,就是因为他不争的态度,所以,父皇和几个哥哥对他的态度都挺不错的。
皇甫连辕不想管以后谁坐上那个位置,反正他乐得当个闲散王爷。
如今的局势,他是傻了,才会凑上去自找事干。
薛小苒心里偷乐,脸上却忍着笑,老实待在一旁,看连烜训斥弟弟。
直把皇甫连辕训得像个漏气的气球般。
“这个时段,你不应该在国子监里念书么?”连烜眉头紧蹙。
“我,我不是出来给永嘉表姐找生辰礼嘛。”皇甫连辕抬眸瞥了眼冷脸的七哥,赶忙又垂下了眸子。
“下了学再寻,赶紧回去念书,再私自逃学,你自己想想后果。”连烜冷眼一扫。
皇甫连辕急忙应是,火急火燎溜出下了楼层。
连烜的视线就落在了屋内另一个男子身上。
宋景曦。
远安候世子,宋博良的嫡出的儿子。
连烜心头冷哼一声,一双眼眸冰冷如利刃。
宋景曦顿觉背脊一凉,他挺了挺胸膛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宋景曦见过七殿下。”
连烜没应答,只是淡淡看着他。
宋景曦的长相和宋博良有四五分相似,只不过宋博良的气质偏清冷,而宋景曦则偏儒雅。
这一对父子与那女人的渊源,连烜一点都不想深究,可他们偏要蹦跶到他眼前来。
连烜眸如古潭,平静的潭面下,有火焰隐现。
宋景曦被他盯着,只觉身体越来越僵,做辑的手都有些支撑不住。
“远安候世子气了。”
淡淡一句话,让宋景曦松了一大口气,他站直了身躯,脸上勾出得体的笑容,“七殿下有事忙碌,景曦就先行告退了。”
他当然知道,他是不受欢迎的,与其被赶,不如自行告辞。
“那就不送了。”
连烜侧身让出过道,丝毫没有跟他套的意思。
宋景曦唇角一抽,勉强撑着笑容,离开了宝沁斋。
“连烜,你不是去禁卫军大营巡视去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薛小苒瞧着他们离去,笑眯眯仰头看他。
还是连烜厉害呀,几个冷眼刀子过去,这一个两个的,都夹着尾巴灰溜溜跑了。
“嗯,刚回不久。”就接到了暗卫的传讯,连烜垂眸瞧着她笑弯的眼角,眼眸忍不住跟着柔和起来。
想起前夜,她应他的话,心里有个角落,就变得甜蜜而软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