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宜看着他重新坐在面前说话的样子,有种失而复得的恍惚感,直直的看着他,“好!”

    陆砚感受到妻子的目光,唇角微微勾起,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医生,“过来一下!”

    沈清宜这才意识后身后有人,连忙把手从陆砚手里抽出来,给王医腾出位置。

    陆砚示意王医生靠近,沈清宜自觉的站起来退到后面。

    陆砚在王医生耳边说了几句话,王医生就离开了。

    他走到门口时,沈清宜看到门口的制服人员也跟着走了。

    沈清宜有些疑惑,“怎么让他们走了?”

    陆砚看着呆愣的妻子,唇角带着笑意,“你不是说我浪费公共资源么?”

    “可……”沈清宜还是觉得不妥。

    “坐过来!”陆砚温柔的看着她。

    沈清宜走过去,在病床旁边坐下。

    “肚子饿不饿?”陆砚问她。

    沈清宜这才想起,她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肚子确实饿了,但看了看四周,还是不放心的摇了摇头,“不饿。”

    陆砚把身上的心电图电极拔掉,期期艾艾的看着沈清宜,“我有点饿了。”

    “我把王医生找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沈清宜总是觉得事情不像陆砚想的那么简单。

    看着妻子一脸谨慎又不放心的样子,陆砚的心里又甜又软,但他有正事要做,只得又哄,“不用,没什么的,相信我。”

    沈清宜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陆砚,“你想吃什么?”

    “你看着买,我不挑。”

    陆砚确实不挑,但一旦挑起来会出人命。

    沈清宜下楼去买吃的,这所医院是鹏城唯一的三甲公立医院,也建在市区的繁华地带,一下楼就能找到私人饭馆。

    陆砚的病房门口,安保人员撤走后,医院也撤销了这块地方的禁令。

    很快就有人开始来来回回地在他的病房门口穿梭。

    陆砚平躺着,双手自然的搭上腹上,双目微阖,脑子里把妻子的话和事情发生的经过结果在脑子快速过了一遍。

    沈清宜回来得很快,陆砚听到睁眼,见她手上拿着两个包子和一个新饭盒,赶紧坐了起来。

    沈清宜坐过去,把饭盒打开,“是香菇瘦肉粥。”

    说着拿了勺子递到陆砚面前。

    陆砚接过,把饭盒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有点烫,我凉一凉再吃。”

    沈清宜不疑有它,“那你等一会!”

    说完拿起手上的包子,小口小口的咬了起来。

    陆砚看着她吃。

    沈清宜把包子吃完,看到陆砚用左手拿着勺子就着小桌子舀着吃。

    他长得高,低着头,不是很方便。

    “你的右手怎么了?”沈清宜问。

    陆砚睁眼说瞎话,“可能是刚刚贴了导线,有点麻。”

    沈清宜端起桌上的粥,又接过他手上的勺子,“我喂你。”

    陆砚重新坐正,“好。”

    沈清宜很有耐心,一勺一勺的喂着,心无旁骛。

    陆砚一口一口的喝着,目光不时的落在她专注的脸上。

    为什么她喂粥就只是喂粥,还喂得这么认真,和电视里演的一点也不一样。

    难道不该吹一吹,然后温柔的问他,好不好喝?烫不烫吗?如果他不肯喝还有哄一哄吗?

    沈清宜根本不知道她这个丈夫喝点粥都有这么多小心思,见他不张嘴了,停下来问,“吃饱啦?”

    陆砚目光闪了闪,“有点吃不下了。”

    沈清宜看了一眼碗里的粥,还剩下一小半,陆砚平时的饭量那么大,就这么点粥就吃不下了?

    想到他身体不适,沈清宜把粥放下,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如果吃不下,不要勉强,要是饿了,再和我说。”

    陆砚沉默着看她把饭盒盖上。

    “我这里没事了,只需要留院观察,你先回去,免得韩阿姨担心。”

    沈清宜想了一下,“我去给她打个电话。”

    “这里晚上睡着不舒服,而且我也没什么事了。”

    沈清宜看了他一眼,“你刚刚不是说右手还有点麻吗?”

    陆砚怔了怔,笑道:“不是什么大问题。”

    见她不动,陆砚温声哄她,“乖!”

    这下轮到沈清宜怔住了,半晌才道:“好!”

    沈清宜抬腕看表,“那我明天早上七点过来看你。”

    “嗯,路上小心点。”

    沈清宜起身出门,她想陆砚应该有什么不方便让她知道,想到他的工作性质,也能理解。

    陆砚看着被关上的病房门,好一会才转过身把桌上剩下的小半碗粥吃了。

    在床上坐了一会,抬腕看手表,推测着妻子应该到家了,于是找到陈医生的办公室给沈清宜去了一个电话。

    确认她安全到家后,回到病床躺下。

    如果今晚没事,那这件事就是偶然,相反,那便要高度警惕。

    晚上十一点,陆砚的病房的门被打开。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端着一个盘子进来。

    “同志!打针了!”刘婷的声音并不大,叫得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别人听到。

    陆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刘婷左右看了一眼,现在是晚上,领导都已经下班,只留下少部分值班医生。

    给钱的人本来说撤销了此次计划,但想到还有七成的钱没拿到,有些不甘心。

    只拿了三成就有三万,剩下的要是拿到,她这个医生的工作往后不干也罢。

    今天白天院长亲自带人守在病房门口,围得严严实实的,而且根本打听不到他的任何信息,想来这位病人的身份不简单。

    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领导,否则也不会见他醒来就撤人。

    她冷静地把针头插进药瓶吸药,吸足之后,靠近陆砚。

    床上的男人白净精致,好看至极,她松了一口气,这个年纪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小白脸,估计连小领导都不是,他的命居然值十万,匪夷所思。

    刘婷托起陆砚的手,就在针刚要落下的时候,拿针的手突然被反手攫住。

    刘婷惊呼出声,“你……你干什么?”

    想挣脱,纹丝不动。

    陆砚睁眼起身,目光冷冷地夺手她手上的那支针管,放在盘子上。

    “你干嘛?我是医生,皮肤科的医生,过来替你打抗敏针的。”刘婷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陆砚看了一眼盘子上的针管,声音不咸不淡,“是吗?”

    明明没有什么力度的两个字,却让刘婷脊背发麻,又抽了一下手,“放开,再不放开我就要喊人啊。”

    陆砚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大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