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姓宁的,你那是什么眼神,敢这样看老子,你是不是活腻了!”
宁凝一穿过来,一个声音就对他骂骂咧咧的,顺着声音往望过去,只见那是一个留着胡须的壮汉,脸上还有刀疤,看上去凶神恶煞,正对着他破口大骂。
这倒不足以让宁凝吃惊,真正让宁凝有些惊讶的是,那壮汉穿的竟然是古代的囚服!
他抬眼望去,这是一间昏暗狭窄的牢房。
四面是墙,只有一门一窗。
狭小的窗口透进来一缕微弱的光线,泥灰的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污渍血痕,潮湿的泥土地面坑洼不平,角落里胡乱铺了一层乱蓬蓬的茅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刺鼻的霉味。
整间牢房里或坐或站,还有五个人。
他们见那壮汉骂宁凝,一个个都来了精神,纷纷叫骂,“宁凝这小子居然对大哥不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大哥不如教训教训他,也让他再知道厉害!”
“对啊,这牢里就连几位差爷都给大哥面子呢,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该把这孙子收拾得爹娘都认不出来!”
“爹娘?自打进了牢房后,我就没见他爹娘来看过他,说不定啊,他根本不是爹生娘养的,是从哪来的野种!今日就得让他知道厉害,得揍的他跪在地上舔脚才行呢!”
那壮汉被众人一起哄,越发来劲了,站起来雄赳赳走到宁凝面前,“听见没有,你好好给我舔舔脚,今日的事儿就暂且记下,老子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他等着宁凝服软,不料宁凝满不在乎地笑笑,“唉,你真不应该离我这么近的。”
壮汉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肚子就挨了一记重拳!
宁凝一拳打中,抓住壮汉的衣领往四周一抡!
那几个家伙怕被伤着,纷纷叫骂躲开。
可到底有个人动作慢了,宁凝用力将壮汉拍到他身上!
那人吱哇乱叫,壮汉也哇哇怒吼,宁凝全然不顾,对准壮汉的侧腰又是两拳。
壮汉痛呼出声,立马挥动双臂想要反击。
宁凝不躲不避和他对了一拳,他不知道被打到了哪,居然手麻得没知觉了,急的他大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把姓宁的弄死啊,难道你们还想让他骑在你们头上嘛!”
那几人愣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朝宁凝冲了过来!
宁凝抽空狠狠给了壮汉几拳,痛得他大喊出声,眨眼间冷汗都冒了出来,再无还击能力。
于是,宁凝干脆将他提起当做盾牌,让那几人的拳脚通通落到他身上,再用另一只手在空隙中打向其他几人。
那几人出手本就有些犹豫,毕竟谁都不想拼命。
这宁凝也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变得力大无穷,连壮汉那种身板,他居然单手就能提起来,还把他当盾牌用,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
果然,动起手来他们就发现,被宁凝打中真是奇痛无比,让他们同仇敌忾的心气儿一下就散了。
宁凝的动作还没停,将他们一拳一个打飞出去,等他们都爬不起来了,再把壮汉丢到地上。
看着他们倒在地上“哎呦”,宁凝冷笑,“怎么,还要继续跟我比武吗?”
“哎呀,不比了不比了,是我们从前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大哥了!”
“对啊对啊,以后我们都听大哥的,再也不敢狗眼看人低了!”
口风变得那叫一个快!
他们也不觉得自己这是趋炎附势,因为牢里就这个风气,谁拳头硬,谁更能打,就听谁的。
就连狱卒们也不多过问这种事,没看他们都折腾成这样了,也没见狱卒过来看看嘛。
在狱卒看来,每间牢房都应该有个头儿,这样囚犯们才更好管。
其他囚犯纷纷表态,宁凝过去踢踢那壮汉,“你怎么说?”
壮汉瞪着宁凝不说话,似乎还想摆一摆硬汉的架子。
宁凝一笑,抬脚踩住他。
壮汉只觉得宁凝这一只脚仿佛有千斤重,他怎么都移不开,而且这只脚还越来越重,他都要被踩冒泡了!
“咳咳,我,我错了,以后你是,你是大哥,我,我唯你马首是瞻!饶了我吧!”
宁凝把脚移开,转身刚走几步,马上有发现他意图的囚犯跑过来,给他收拾好一堆还没有发霉的柴草当做床铺,让他躺下休息。
这在过去都是壮汉才有的待遇,如今已经归宁凝了。
壮汉咳嗽着爬起来,用不善的目光偷偷瞥宁凝,却不敢再说什么,因为他们这间牢房已经完成了“权力交接”。
宁凝躺在柴草上,脑子里翻看着原剧情。
原身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户,家境还算殷实,跟父母关系也不错,还有个在邻村,跟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只等着完婚。
虽然生活没有大富大贵,但也算安稳,原身很满意。
没想到厄运很快找上门了,——他失散多年的弟弟找上门了。
当年宁母要临盆时,恰逢洪灾,所有人都出门逃难,她在慌乱之中生产,几乎连命都要保不住。
而且,谁也没想到,她产下的居然是对双生子。
那时人人自危,又突然多了一个计划外的婴儿,一派惊慌失措中,又有山贼过来劫道,他们全家顾此失彼,忙着逃命,就跟原身的弟弟宁密失散了。
这也成了宁家父母的心病!
他们本以为宁密必死无疑,没想到宁密不但没有死,还根据他们当年留下的东西找了过来。
遇到失散多年的骨肉,一家人抱头痛哭!
他们问宁密这些年的经历,宁密说他被一个走江湖的戏班收养,他也跟着学了点武生的戏。
后来戏班的班主死了,他们也不是什么有名的戏班,干脆就解散了。
他无处可去,就想着能不能找回家看看。
于是,他拿着宁家当年旧物,一路打听摸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回来。
宁家父母听得差点没哭死,当即留下宁密,决定以后好好对他,弥补多年骨肉之情。
原身这个做大哥的当然也无二话,一片赤诚对自己这个苦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