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尽管他气得哆嗦乱颤的,但还是跟宁渊一样,转身就走了。
不过,宁渊负债,总不能不管他。
宁梵只能把自己的私产都拿出来,再将宁渊母亲的嫁妆都收拢出来。
他那位白月光前几年也死了,如今看来这也是福分,不用跟着宁渊着急上火了。
可惜他这位红颜知己的嫁妆远远谈不上丰厚,不然当初他也不用演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了。
这些钱都拿出来,宁渊又把镖局卖了,可惜得来的钱还是不够,他们又找钱庄借了一笔,这才勉强凑够银子,还了人家的债,又再三赔不是,人家才决定不予追究的。
这一下宁渊就精穷了,每日奔波劳碌,想着怎么多赚一些钱来填补窟窿,再也没了往日少侠的潇洒风采。
如此一来,许多江湖朋友都离他远去了,就连往日跟他眉来眼去,正在暧昧的两个女侠都不再理他了。
宁渊心中越发烦闷,终于忍不了了,跑去质问宁凝,“看我每日像条狗一样奔波劳碌,你是不是很高兴啊?但是我告诉你,你少在这得意!我不服你!我是丢了镖,欠了大笔银子,可我毕竟敢于开创,不愿守着先人传下的家产过日子!哪像你,就知道守着你娘给你留下的丰厚嫁妆,过安稳日子!呸,亏你还有脸做庄主呢!”
宁凝冷笑一声,看着宁渊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慢悠悠地说,“哦,你倒是有开创的勇气,可结果呢?丢镖欠债,连累你爹的棺材本都保不住了。你所谓的开创,就是这般鲁莽行事?”
宁渊涨红了脸,也顾不得挑宁凝话里的毛病了。
什么你爹,难道宁梵不是宁凝的爹嘛!
他大喊,“那也比你强!你不过是个没胆量的缩头乌龟!”
宁凝双手抱胸,神色平静,“缩头乌龟?宁渊,你可真是会说笑。我告诉你,正好,我也打算开镖局了。”
“开,开镖局?就凭你?你能行吗?”
宁凝微微一笑,目光坚定,“行不行可不是你说了算。不过,我的镖局会挂在山庄名下。不像你,偷偷摸摸开镖局弄私产,只想着自己发财,不顾山庄的规矩和利益。你这种人,就算做了庄主也只会肥了你自己的私产!”
宁渊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你以为开创就是不顾一切地蛮干?没有摸清情况暂且守成就是缩头乌龟?快醒醒吧!真正的开创需要智慧、谋略和责任。而你,只知道盲目冲动,最后落得这般下场,还不知悔改,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
“你?!”
“怎么着,又想跟我比一场?也对,咱们江湖中人靠的不就是手底下见真章嘛,要不咱们再去院子里练练?”
宁渊的脸色更臭了,额头上青筋暴起,却找不到话来应对宁凝。
末了,他只能气哼哼地说,“哼,那我就看看你的镖局能开出什么名堂!”
他经过这次就明白了,江湖风大浪急,开镖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其实他的镖局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背后站着落霞山庄,可江湖人想发财的贼人多了,背后有再大的势力都拦不住他们,想一帆风顺,哪有那么容易!
先说这镖局的选址和人手,就不是那么容易凑齐的。
可紧接着他就见到了宁凝与他的差别。
宁凝的手笔很大,镖局选在闹市区,反正他私产丰厚,当然这些跟山庄的账目是分开的,将来镖局赚了钱,这些得给他的私产补回去。
镖局面积很大,布局阔朗,让人看了就觉得颇有实力。
开业之日,阳光璀璨,大门敞开,广迎四方宾。
镖局内,大堂中数十桌酒席摆得满满当当,江湖豪侠们纷至沓来。
一位身着青衣,手持折扇的儒雅侠率先踏入,此人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清风剑”李逸风。
他风度翩翩,一进门便高声笑道:“宁凝兄弟,恭喜镖局开业,今后定能威震江湖!往后咱们江湖朋友可就多了个依靠。”
紧接着,一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大步走来,他是“大力金刚”王猛,力大无穷,以刚猛拳法闻名,“宁兄弟,咱可盼着你这镖局干出一番大事业!有啥麻烦尽管开口,咱兄弟绝不推辞!”
“毒医”苏媚也摇曳着身姿而来,她一身红衣,娇艳动人,却又让人望而生畏,“宁公子,奴家也来凑个热闹。”
山庄的众弟子都有些惊异,这些人从前跟落霞山庄并无交情,都是宁凝这些年闯荡江湖结交下的人脉。
而江湖上的力量越强,那些打家劫舍的贼人越不敢动手。
因为这就代表着,你如果动了宁凝镖局的镖,就有可能受到这些江湖的追杀。
这就所谓“亮镖”,就是展示自己的实力,让别有用心的人不敢妄动。
众弟子不禁交头接耳,对宁凝的镖局充满期待。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官府布政使派来的人到了。
为首的官差,神色庄重,拱手说道:“宁公子,我等受布政史大人之命,特来祝贺!”
宁凝连忙迎上前去:“多谢布政使大人的关怀,还请诸位上座。”
在场众人无不惊讶,纷纷窃窃私语。
“这宁凝竟能与官府攀上关系,不简单啊!”
“看来这镖局日后定能顺风顺水。”
角落里的宁渊和宁梵脸色阴沉,宁渊看向宁梵,“爹,这莫非就是……”
宁梵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宁渊说,“这就是那贱人的相公了,我竟不知,那贱人死后,宁凝何时与他又有了联系。哼,一个丫鬟出身的贱人,也亏他肯娶!”
“那贱人”指的就是照顾原身的官太太,而如今的布政使就是她相公。
宁梵对她可谓恨在骨子里,觉得若是没有她胡乱插手,那大笔金银早落在他手里了,哪会像如今这般,不但没除了宁凝,反而得捏着鼻子,将庄主之位传给宁凝,还得眼巴巴看着宁凝风光。
席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热烈。
而宁渊和宁梵在一旁看着,心中的嫉恨愈发浓烈,只觉得宁凝是他们的仇人,根本不觉得那是他们的血亲。
宁梵狠狠地捏着酒杯:“瞧他那得意的样子,不就是靠着他死去的娘留下的关系。”
宁渊附和道,“就是,看他能风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