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清带着所有人回到公安局,连夜审问。
其实没什么好审的,有杜庆和林徽在,事情的真相很快浮出水面,再加上风明达手写的那份悔过书,人证物证具在,这次风明达肯定翻不了身了。
但是顾燕青仍然不满足,他相信风明达担任要职多年,身上不可能就这么一件事,他打算继续深挖下去,彻底让风明达翻不了身。
审讯室内,强烈的灯光照射着萎靡不振的风明达。
顾燕青笑呵呵的抽着烟,“风局,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风明达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清楚顾燕青要的是什么?
“顾局,给我一支烟。”此时的风明达,顶着两个黑眼圈,虽然形容憔悴,但是已经恢复了平时里的气度。
顾燕青走到他身边,亲手帮他点燃了烟,“风局,咱们都是老同事,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杜庆、林徽已经对你作出了指正,你亲笔写的悔过书也将作为证物,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那份悔过书是杜庆拿着枪逼我写的,不算数。”风明达抽着烟,闭上了眼睛。
“风局,你这就没意思了。”顾燕青早就料到风明达会是这种态度,他在拖延时间,他在等耿振彪。
“风局,你说巧不巧,偏偏我手里有一份你在担任刑侦支队队长时期的材料……”
顾燕青这句话一说完,风明达便睁开了眼睛,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风明达是老警察,他当然知道顾燕青,这是要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顾局,就别费工夫了,如果你有确凿证据,尽管去向上级反映,我在刑侦支队队长的位置上办过那么多案子,我哪记得清你说的是什么?”风明达紧咬牙关,就是不说。
顾燕青阴阴的一笑,“那就对不起了,风局!”
风明达淡淡的说了一句:“顾局,是想给我上手段吗?我提醒你一句,咱们都是同事,有时候别把事做得太绝。”
“来人……”顾燕青刚说了一句,审讯室的门就开了。
脸黑成包公的耿振彪走了进来,屋里的几名警察全都站了起来。
顾燕青一回头,看到是耿振彪,立刻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耿局来了。”
他心里明白,一定是有人向耿振彪通风报信了。
耿振彪先是恶狠狠的瞪了风明达一眼,然后沉声问顾燕青,“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
顾燕青脸上的笑容不变,“太晚了,我怕影响耿局休息。”
耿振彪强压下一口气,“案子进行到哪一步了?”
顾燕青立刻把证人证言送到耿振彪面前,“耿局,请您过目,这是杜庆和林徽的证言,这一份是风明达亲手写的悔过书。”
耿振彪很快就把这几份材料看完了。
看完之后,他站在原地,闭上眼睛,一言不发,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
整个审讯室里陷入死寂,谁也不敢吭声。
足足一分多钟,耿振彪才睁开眼睛,声音沙哑,“你们都先出去,我跟他说几句话。”
顾燕青很不放心,“耿局,这恐怕不合规矩。”
耿振彪直视他的眼睛,“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做违法违规的事。”
两人僵持了几秒钟,顾燕青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审讯室里就只剩下耿振彪和风明达两个人。
“师父……”风明达刚说了两个字,耿振彪直接甩过一个巴掌,啪的一声,风明达的脸上出现了一记掌痕。
“别叫我师父,你这种人不配做我的徒弟,当初我瞎了眼……”耿振彪太过激动,胸脯剧烈起伏,以至于后面的话说不出来。
“师父,你别生气,我知道我错了。”风明达哭了,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的后悔害怕了。
“师父,救救我。”风明达哀求道,“是顾燕青,他想整死我。”
“如果你身上没有破事,他怎么整死你?”耿振彪一字一顿问道,“明达,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对不起你头顶的警徽。”
“师父,你听我说,顾燕青不只要针对我,他的目标其实是你,他想扳倒你,他仗着他是……”
“住嘴!”耿振彪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你立身正,就算有一百个顾燕青也拿你没办法,我也是一样。”
呜呜呜!
风明达低头哭了起来。
“你看你那个熊样……”耿振彪的心软了。
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风明达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的样子。
那时的风明达刚从警校毕业,踌躇满志,全身都是干劲,自己见这个小伙子又机灵又能吃苦,便收他为徒,将自己这身本事全都交给了他。
风明达也争气,接连破了几起案子,官儿越做越大。
他们师徒携手,在革安的公安系统连创佳绩。
耿振彪心里也清楚,自己能坐上公安局一把手的位置,风明达是立下大功的,如果没有他帮着引荐林致远,自己根本就没可能再上一步。
耿振彪在临出门时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你办的吗?”
风明达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师父,帮我给林主任打个电话,求他救我,现在只有他能救我了。”
风明达仍然没有放弃最后一次希望,他觉得只要苏家帮他说一句话,市里的领导一定会给面子的。虽然自己的职务保不住了,但是说不定不用坐牢。
耿振彪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另外的审讯室,耿振彪看到了被警察带回来的杜庆、林徽和林皖。
当耿振彪看到长得一模一样的林徽和林皖后,什么都没说,脸色铁青的上了楼。
警察在问完口供后,暂时把林徽和林婉放了,叮嘱她们这段时间不要离开革安,要随时接受警方的传唤。
至于杜庆,再一次被看押起来。
杜庆被押上警车送往看守所,他的表情很平静,作为一个男人,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交给老天吧!
林徽跪在警车前,不停的磕头,她的额头已经鲜血淋漓了,但她仿佛不知道疼一样,一边哭一边喊,“小庆,我对不起你,你千万要好好的,我和孩子等你。”
杜庆把脸转向一边,两行热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