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玉嫔傻了眼,翠玲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了呢?
丫鬟觉得有些不吉利,但翠玲是娘娘最爱的宠物,却又不好随意处理,只是说道:“这几天不知怎的,翠玲的胃口越老越不好,什么都不肯吃,身体越发的虚弱,今个儿彻底的不行了。”
玉嫔听闻,如被雷劈,那么也就是说,花影魅给她的那个粉末并非只是为了试验她,只是慢性毒药而已?怪不得,怪不得小小那个丫鬟说自己的地位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不,不是这样的,那么皇上.....
若那真的是慢性毒药,皇上的下场怕是也会如翠玲这般吧!她要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心头一堵,玉嫔差点背过气去。
“小姐,听说玉嫔最喜欢的那只鸟死了,玉嫔因此差点病倒了。”小小一边浇着屋中的花,一边对花影魅说道。
花影魅放下手里的书,呲笑了一声,玉嫔不笨,但也不怎么聪明,知道在动物的身上拭毒,却不耐着性子多等几天。
人心存着私心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花影魅自是知道玉嫔想为自己与孩子打算的心情无可厚非,但是打算不代表是野心,玉嫔想要的是什么,花影魅十分清楚。
玉嫔这几日都在焦虑忐忑中度过,她了解千傲鳞,所以她不能将一切说出来,而这种焦虑的心情,直接影响了她的脉象。
“娘娘,您的身体有些虚弱,不要再焦虑了。”白银给玉嫔诊断之后,话中有意的说道。
玉嫔看了他一眼,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爱上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但她却知道,渴望得到他的爱与渴望得到皇帝的爱是一样困难的事情。
她心里很乱,但却不能跟人倾诉,这让她怎么能不焦虑不担忧。
“娘娘,您可知道母强子弱,子若上位,必定除母的典故是从何而来?”
玉嫔摇了摇头,白银笑着挑眉,“史记,也就是说,这典故是真实存在的事例。娘娘,你可要想清楚了。”
白银语落,留下了药方便起身告退,玉嫔知道,这番话不过是花影魅想要借着白银的口同她说的罢了。
她是在告诫自己,也是在警告自己。
玉嫔叹了一口气,她真的能够与花影魅抗衡吗?不,纵然是加上花柔澜与赵长月,他们也不是花影魅的对手,敢对皇帝下手,这后宫的嫔妃中,谁有这个胆子?
只是玉嫔不知道,花影魅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姐,玉嫔安稳了。”小小道。
花影魅点了点头,最终还是放了她一条生路,也罢,一个替代品能够让他多伤心,失去了江山皇位,才是最让她不难接受也是最让她绝望的事情了吧。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花影魅询问道。
小小回答:“宫里宫外已经被血煞与丞相人控制住了,宣武门的统领已经被翎羽却而代之,而千傲鳞身边的人,已经秘密的换成了我们的人,一切都很顺利。”
“小姐,外面有一个老嬷嬷求见。”
秋儿撩开帘子,推开门,有些不解那嬷嬷让她带的那句话的意思,“小姐,那嬷嬷说,自己是九皇子的乳娘。”这宫里,哪有九皇子啊!
花影魅却是一愣,本是想让人将她打发出去,声音在喉咙里转了一圈,随后道:“让她进来。”
一个老嬷嬷低着头走了进来,花影魅望着她,似是想看穿她的来意。
“老奴参见公主。”老嬷嬷下跪行礼。
花影魅止住了她下跪的动作,道:“老人家年岁大了,就不必行如此大礼了。”
嬷嬷抬起头,望着花影魅,她虽然长得并不像九皇子,但她这通身的气度,真是太像了。
若说她长得像她母亲,那么她的气质就想了她的父亲。
“嬷嬷你说自己是九皇子的乳娘?若魅儿没有记错的话,这皇宫中并没有九皇子。”
老嬷嬷笑了一声,“公主若是不知道,老奴自然会替公主解惑,要是公主知道,也不必跟老奴装傻了,老奴知道公主是不相信我,老奴也没有想让公主相信我,只是有一个东西,老奴是该交给公主了。”
花影魅眉头轻蹙,只见那老嬷嬷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钥匙,看着十分古老。
“这是国库内密阁中的钥匙,是当年先帝赐给九皇子的,九皇子深处在悬崖下时,将这个交给了奴婢。”
“你....”
花影魅张了张嘴,对方竟然知道九皇子并非死在皇宫中,而是死在悬崖下?
“看公主的反应,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老嬷嬷笑了笑,向前走了几步将钥匙放在花影魅面前,道:“这么多年来,老奴一直苟延残喘的活着,在没有确定公主能够有能力掌管这钥匙之前,老奴只能远远的望着,如今,也是老奴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有能力?”花影魅低头望着桌子上的钥匙,反问道。
老嬷嬷昏暗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精芒,她道:“老奴虽然老了,但眼睛却没有瞎。宣武门外的兵力调动,宫里太监宫女的转变,公主,你想要做什么老奴清楚。”
花影魅瞳孔一缩,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平凡的老嬷嬷竟有一双睿智的眸子。
“国库暗格中的凤凰印章,能够调动七皇子安插在晁凤,朝阳,叶喜三个国家的人马,公主,不管 你日后想要平安的生活,还是想要宏图霸业,只要你想,你就能得到一切。”
“至于名单,与那凤凰印章放在一起。”
“好了,老奴想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公主千岁,老奴便告退了。”说着,老嬷嬷不理会花影魅是否同意她离去,转身便离开了慈宁宫。
“小姐,要不要....”小小望着老嬷嬷的背影道。
花影魅拿起桌子上的钥匙,圆润的手指肚抚摸着钥匙上的纹路,九皇子,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留下了这些东西,有的人,即便是死了也让人无法忽视。
花影魅扬了扬手,摇头道:“不必了,由着她去吧。”
千傲鳞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太医院,以白银为首的一众太医素手无策。
“哎,皇上怕是.....”
满朝文武看着日渐消瘦的千傲鳞,不由得小声引论着,明明谁都知道皇上的下场,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
比武招亲如期举行,坐在高台上的千傲鳞,面色灰白,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不出来皇帝的气色很不好。
比武招亲在张文轩痊愈了之后照常进行,决赛的舞台最终也只是花落与张文轩的个人赛。
京都别院,昏暗的地牢透着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酸臭潮气,老鼠蟑螂在枯草中来回窜动,啃咬着地牢角落蜷缩着看不清样貌的人的脚趾。
疼痛让那抹身影动了动,无边的静谧与阴冷让人发疯,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从最初歇斯底里的咒骂求饶,到如今如行尸走兽般默然的承受,身上的痛远没有心底的绝望与荒凉彻骨。
阴暗的地牢之上,贤王半倚在被兽皮包裹的软椅上,根骨分明的手抚摸着身下兽皮上柔软的白毛,半眯半合的眼眸慵懒的睨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下属,声音说不出的低沉温雅,“你是说千傲鳞病了?”
跪在地上的男子不敢抬头,似是自己的目光对于这高高在上的人而言都是一种亵渎。
“是的。”
他们安插在皇宫中的探子来报,千傲鳞生病了,而且似乎病的十分严重,只是千傲鳞十分谨慎,他们的人也没有探听出可靠的消息,所以他并不敢贸贸然的与主子说千傲鳞病重,也只能说是病了。
贤王墨色的眼眸淬着冷芒,下属说了三分,他便能够猜出七分,看来千傲鳞不只是病了,似乎还病的十分严重。
“千傲鳞竟然病了,你们就去帮他一把。”贤王云淡风轻的吩咐了下去,不急不缓的声音却让人不由得头皮发麻,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帮,帮什么?当然是帮助千傲鳞....去死!
“是!”那人不敢怠慢,连忙回道。
人走后,贤王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酷嗜血的光芒,低声呢喃,“看来,地牢中的人能够派上用场了。”
皇宫,花影魅坐在太后生前最爱倚靠的软榻上,透过窗望着外面渐渐暗去的天空,零星的星光非带没有照亮黑暗,还为这此事的夜晚增添了一抹诡异的气氛。
小小推门进屋,将手里的披风披在花影魅的身上,担忧的望着她,“小姐,起风了。”
花影魅笼起衣领,淡淡道:“是啊,起风了。”
烛火摇曳在微风中,明暗不定的暖色烛光照耀在花影魅白皙的脸上,将她的眸子照耀的变幻莫测。
花影魅转过身子,看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古蔺。
“主子,御书房有变。”古蔺凑到花影魅身边,将事情说了个大概,随后退后了一步,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花影魅微微一愣,随后地下了头,红唇勾起一抹冷笑,“也好,我还在想要如何不动声色的解决千傲鳞身边的暗卫,这,倒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