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上奏,七皇子城外囤兵,有意图谋反之嫌。
“混账!”千傲鳞看完奏折,猛地一拍桌子,吏部尚书为人一向耿直,从不会无缘无故的上奏弹劾谁,他这么说,一定是有了确凿的证据。
千泓焰与千珏昭的前车之鉴竟然还不足以让他害怕吗?不,或许他囤兵并非是想要谋反,而是想要将花影魅截下来。
花影魅如今已经没有可能会留在衡南国了,她最可能去的地放就是叶喜与晁凤,而此时,张文轩身受重伤,那么花影魅去叶喜国的几率已经高大百分之八十。以他能够站上擂台的举动开看,为了能将花影魅留下来,他也许会不择手段。
若花影魅前去叶喜而遭到千宇阳的阻拦,那么衡南国与叶喜国,怕是要彻底的交恶了。
“来人,给我密切的监视着千宇阳,若是他有任何一样的举动,立马给我将他压到御书房。还有,去问问刘墉那个嫡女的还愿仪式什么时候结束。”
.....
尼姑庵,刘诗诗精心的诵经念佛,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她睁开眼,责怪的瞪了她一眼,随后放下手中的佛珠,拿起一旁的茶盏啄了一口,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皇上派人询问了师太您给老太太还愿的事情,现在侍卫已经在尼姑庵外候着呢,就等还愿仪式结束就立刻将您接过去与七皇子成婚。”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说道,其实七皇子实在是一个绝佳的夫婿人选,只是她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不太喜欢这件婚事,但看皇上对小姐的重视程度,小丫鬟十分高兴,她从小与自家小姐一起长大,自然希望小姐能够幸福,当然,也希望自家能够因为小姐的身份水涨船高。
刘诗诗叹了口气,看来千宇阳并没有成功啊,罢了,既然如此,她也不能抗旨不从。
“我知道了,你下去准备准备吧,后天就要下山了。”
刘诗诗遣退了丫鬟,环顾着这安静素雅的房间,就要走了,成为七皇子的侧妃之后,她怕是,再也没有如此平静的时候了。
张文轩的重伤让陷入狂热中的百姓们慢慢恢复了清明,比武招亲的决赛不知道何时才会开始,他们也不能成天什么都不干的等着,于是清冷了数天的街道再次被各种练摊的声音充斥着。
时间一晃而过,五天后,朝阳国邻近乌镇海域的小村庄中,三个浑身充满了贵气的青年游走在村庄不算宽敞的泥土地上。
站在海域边上的岩石上,三人眺目愿望,看着冻结成冰的大海海面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
花影魅走下岩石,站在冻结成冰的大海边沿,蹲下身抓起一旁滚落的石头用尽全力的向着冰面砸去,“碰”的一声巨响,花影魅撩开石头,观察着被石头砸中的冰面。
以这石头的重量加上自己所用力道的重力加速度,这冰面上大约能够承受的重量约为一千斤,海边的冰冻结的实着些,那么根据推算,大海正中间的冰面大约只能承受五百斤的重量。
一辆马车,两匹马,加上他们三个人的重量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五百斤,所以若是想要平安无事的度过冰面,他们三人就要步行了。
欧阳凌月站在一旁看着花影魅这番怪异的举动并未觉得不妥,直到如今,他依然不知道在她的脑海里到底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就像是那次黑市,他从没有见过有谁竟然能够在回答出所有的问题,而且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而看她当时的神情,似乎对于那些问题,带着淡淡的不屑与不敢相信。
她很神秘,她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般,越是接近,你所看到的便越多,而让你迷惘的也越多。
他相信,魅儿这番举动一定不是没有道理的,所以他在等,等待着她开口。
凌云出面色怪异的望着花影魅,只是见一旁的男人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他想了想,将口中的话吞了下去。
花影魅扑了扑手,站在冰上转身对着欧阳凌月与凌云出道:“我已经测量好了,这冰面只能承受五百斤的重量,所以我们要步行到达乌镇。”
“凌云出,这里与乌镇相隔多远。”
凌云出指着远方笼罩在云雾中忽隐忽现的冰山,道:“看见那座冰山了吗?就在哪里,行船的话要五个时辰才能到,要是步行.....”
他与皓月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花影魅怕是很难吃得消。
“要一天吧。”他大致的算了算,说了一个保守的时间。
花影魅点了点头,转头对着欧阳凌月道:“皓月,咱们去准备一切粮食,半个时辰之后出发。”
皓月,是欧阳凌月如今的假名字。
欧阳凌月点了点头,道:“好。”
“花影魅,你确定?”凌云出忍不住的开了口,一天的路程,她的身体能够吃得消?
“怎么,你不行?”花影魅问。
凌云出抽了抽嘴角,她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充满了歧义,“我是怕你受不了。”
原来是这样,花影魅摆了摆手,道:“没关系,有皓月在。”
她这样全心全力的相信让凌云出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名叫皓月的男子一眼,据他所知,花影魅是骄傲的,骄傲的就因为自己威胁了她而将朝阳国安插在衡南国中的奸细名单摆放在了自己面前,按理说,这样的人女人不可能对一个男人用这样的口吻说话的,她信任他,甚至是依赖着他。
凌云出觉得心中有些发堵,就像是本以为是自己发现的珍宝,欣喜若狂了半天后才发现,那珍宝竟然早就有主了。
虽然凌云出觉得,自己对花影魅的感情还谈不到是爱情,大抵只是有些好感,但就是因为好感,所以才更让他难以接受。
爱,谁希望对方幸福,而喜欢与好感,便只想占有。
只是凌云出知道,面前这个女子,不是他想占有就可以占有的存在。
半个时辰后,准备后了干粮与水的三人踏上了前往乌镇路程。
京都,昏迷多日的太后终于醒了过来,抓着秦嬷嬷的手一个劲儿的叫着,“魅儿,魅儿....”
“太后,您醒了。”秦嬷嬷蹲下身用方帕擦拭着太后额头上的汗水。
太后彻底的清醒了过来,看清了面前秦嬷嬷的脸,“秦嬷嬷,哀家昏迷了多久了。”
“回太后的话,已经六天了。”
“已经六天了啊。”太后声音沙哑的呢喃着。
秦嬷嬷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太后已经很久没有昏迷这么长的时间了,她还以为,还以为太后再也醒不过来了。
“太后,润润喉。”秦嬷嬷见太后嗓子沙哑,连忙起身泡了杯茶水,拖着抬手的身子将太后扶了起来,将茶水喂进太后口中,慢慢的顺着太后的背后。
“秦嬷嬷,魅儿呢?”
秦嬷嬷身子一颤,想着公主的嘱咐,沉默了几秒后才道:“回太后的话,公主在自己的寝宫呢,太后要见公主吗?”
太后抬起手抓住秦嬷嬷的手腕,叹了口气:“秦嬷嬷,你知道你每次说谎的时候,声音都会有些不自然吗?”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哀家是了解你的,你同哀家说实话,魅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对了,哀家想起来了,六天了,比武招亲应该是结束了,怎么样,哪个国家胜利了,值得你说谎的,难道是叶喜国。”
太后顿时就慌了神,挣扎的就要下地,“快,你快告诉哀家,魅儿此时是不是已经去了叶喜国,你若是不说,哀家就自己去看。”
太后刚刚苏醒,哪里经得住情绪的大起大落,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昏迷过去,秦嬷嬷哪里还敢隐瞒,连忙道:“太后,太后您别急,公主没有去叶喜国,比武招亲出了些事情,所以最后决赛便延迟了。”
“你说的是真的,不是骗我的?”太后抓住秦嬷嬷的手,气若悬丝的问道。
秦嬷嬷坚定的点了点头,太后却突然放开了秦嬷嬷的手,“不,我不相信,若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说说谎。”
秦嬷嬷苦笑了一声,对下头在太后耳边轻声说道,“白太医说,与朝阳国边境的乌镇中有能够医治您的草药,所以公主便乔装打扮前往了朝阳国,如今在公主寝宫的人是秋蝉假扮的。”
“公主怕您醒了之后着急,所以让奴婢瞒着您,只是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奴婢哪能瞒住您事情。”秦嬷嬷叹了口气,要是早知道如此,她早早就说了便罢,也不至于太后因为着急而差点又昏了过去。
“那个傻孩子。”太后又是心疼又是责备,她都一大把年纪了,就算是真的治好了又能活多长时间,到最后还不是死,那乌镇是什么地方她听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这一路是否凶险,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让她怎么跟她死去的父母交代,就算是自己倒了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啊。
秦嬷嬷在一旁宽慰道:“太后放心,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