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趁着邹红星出门遛弯的间隙,邹大福把葛安丽叫到阳台询问。
“邹红星这段时间,在家里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咱爸?”葛安丽回忆道:“除了在屋里发呆,就是偷跑出去钓鱼,好像没什么异常,你为什么这么问?”
邹大福没有回答,面色凝重道:“你确定?”
“嗯……”葛安丽鼻子嗅了嗅晾衣架上的内衣,“非要说异常情况,那就是最近我总能闻到衣服上有股烟味。”
“是不是咱爸偷偷在阳台抽烟了?”
“你有空还是提醒他一下吧,别总在阳台抽烟,容易弄脏衣服。”
邹大福若有所思点点头:“好的,知道了。”
葛安丽回卧室换衣服出门,突然喊道:“老公,你看到我那条淡紫色的内裤了吗?”
邹大福皱着眉头反问:“怎么了?找不到了吗?”
葛安丽疑惑呢喃:“我记得我明明洗了收到柜子里的,怎么会没有了呢?”
“算了,可能是我忘记放哪了,我换别的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等葛安丽出门逛街以后,邹大福溜进父亲的小屋,四处翻找起来。
果然,在被褥底下发现了一条淡紫色女士内裤!
这一刻,邹大福三观都塌了。
虽说邹红星没什么大本事,还总能把事情搞砸。
但在邹大福眼里,他的生活作风是没问题的。
万万没想到,邹红星竟然觊觎自己的儿媳妇!
不仅半夜偷摸内衣,甚至还公然偷内裤。
简直是个无耻下流的老变态!
越想越气,邹大福甚至有一种想把父亲扫地出门的念头。
突然,枕头底下响起“嗡”的一声。
是邹红星的手机。
他早上出门钓鱼忘带了。
出于好奇,邹大福拿过手机翻看起来,想知道父亲最近都跟什么人联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通话记录空空如也,没什么异常。
然而短信列表第一条,就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号码——卢涛!
内容更是炸裂!
老东西,如果你不想晚节不保,最好按我说的做,越快越好!
这是卢涛发给邹红星的勒索短信。
时间在案发当晚,卢涛吃完饭刚离开那会。
邹红星可能不会打字,也可能害怕被家人发现,就没有回复。
间隔半小时后,卢涛又发来了一条。
老东西,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偷儿媳妇内衣的事情告诉你儿子?
邹红星依然没有回复。
因为他直接选择了杀人灭口。
翻完短信记录,邹大福大脑一片空白,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本以为邹红星做这一切是源于父爱觉醒,想要保护儿子免于牢狱之灾。
没想到他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丑闻,不得已才杀人灭口。
此时此刻,邹红星悲情慈父的人设,在邹大福心中瞬间崩塌。
邹大福甚至认为,邹红星所说的“万无一失”,实际上是想等到警方查到最后,把黑锅扣到他头上,让他成为替罪羊!
细思极恐!
邹大福在心里做出了决定,必须先下手为强!
赶在邹红星栽赃嫁祸自己之前,悄悄向警方举报他的罪证,同时还不能让他知道。
否则他可能狗急跳墙,向警方举报自己挪用公款的事情……
想到这里,邹大福把手机和内裤放回原位,清理掉自己的痕迹,默默退出了房间。
当天晚上,邹大福一个人来到酒吧喝闷酒。
整整一天,他都在考虑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向警方举报父亲杀人。
可一天过去了,他脑子还是一团浆糊,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
举报父亲很简单,难的是如何让他不供出自己挪用公款的事。
他已经不相信父亲的人品。
“是什么事把邹行长愁成这样?”
思维混沌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邹大福转头一看,宋启那张俊朗的脸,赫然出现在他身后。
这个节骨眼上,邹大福最不愿意遇到的就是警察,尤其是眼前这个年轻警察。
但他没办法,对手都怼到他脸上了,虎视眈眈看着他,他也只能仓促应战。
邹大福连赔笑都没心情了,冷漠应声:“这么巧,警察也有功夫过夜生活?”
宋启端着一杯啤酒,摇头笑道:“不算巧,因为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想跟你聊聊。”
“聊什么?”邹大福抿了一口酒,“卢涛的案子吗?”
宋启摇头:“不,今天不聊他。”
邹大福不解,“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
“聊聊你父亲怎么样?”
宋启眼神一眯,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邹大福吓了一跳,酒劲瞬间醒了一半,支支吾吾反问:“我父亲怎么了?他有什么好聊的?”
宋启似笑非笑说道:“杀死卢涛的凶器,其实是一枚小小的工牌,来自你们齐海银行的工牌。”
“此前我一直在想,最符合作案条件的嫌疑人,就是邹行长你了。”
“但我仔细一想,你跟卢涛关系那么好,案发当晚还请他到家里吃饭,似乎缺乏一个明确的杀人动机。”
“即便你俩私底下有某种恩怨,也不至于急到当晚就动手,复仇不隔夜。”
“所以我转变了思路,开始从卢涛的人际关系入手,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跟我父亲有关?”
邹大福表面好奇,内心则稍稍松了一口气。
看来警方的关注点,并不在工牌上面,也不在卢涛敲诈勒索他的事情上面,而是盯上了邹红星。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年轻警察,确实有两把刷子。
居然把侦查方向拨乱反正了!
这样还剩了自己绞尽脑汁举报。
nice!
“我们调查了卢涛最近的通话和短信记录,发现事发当晚,他最后联系的一个人,竟然是你父亲。”
“这就有点意思了。”
“他跟你父亲是什么关系,你绝对想象不到……”
宋启欲言又止。
邹大福这次是真的好奇,急忙追问:“他俩能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点头之交,只能算认识。”
“不不不……”宋启摇头,“他俩的关系说出来有点匪夷所思,更有点毁三观,所以我有些难以启齿。”
“该不会是……”邹大福眉头瞬间聚拢成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