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一直未曾动用的底牌,正是陛下!”

    一番话落下。

    武曌瞳孔一缩,心神震动。

    “朕,乃你最大的底牌?”

    高阳挺直腰板,眼里仿佛燃起了冲天火焰。

    “臣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十日时间过去了,那首曲子纵然再难,宫中乐师也该学会弹奏了。”

    “出城作战,无法动用煮沸的粪水,但幸好臣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八百把陌刀,配上五十斤重的铁甲,足够了!”

    “陛下与其留下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的旨意,不如御驾亲征,龙纛前压!”

    “陛下亲至,纵敌众我寡,我大乾也有一战之力!”

    高阳说完,也不管武曌是何反应,提起毛笔就朝龙案上的圣旨动笔。

    笔走龙蛇,苍劲有力,一个个字跃然纸上。

    待到写完,高阳吹了一口气,看向武曌,“陛下若真要下最后一道旨意,臣倒觉得当是这一番话。”

    武曌抬眸看去,先是满是期待,但很快眉头拧紧,神色复杂。

    “臣写的这一番话,陛下觉得如何?”

    高阳很有些满意,脸上也带着点期待。

    武曌沉吟片刻,开口说道,“这字,不是一般的丑!”

    “朕根本看不清。”

    高阳闻言,笑容一点一点僵硬下来,老脸也忍不住一红。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的毛笔字,确实一言难尽,穿越的原主字迹那还不如他。

    他自己倒是能看清,毕竟是他写的,但对于武曌来说,确实是很难。

    “此乃草书中的狂草,一种很新的字体!”

    “但这不打紧,一会儿待上官大人回来,臣再令其写一份便是。”

    “陛下只需明日,按照臣的步骤来做,将其念出即可!”

    “此战若胜,便可攻守易形!”

    一番话,彻底勾起了武曌的好奇。

    “这赢也是惨胜,何来攻守易形?”

    高阳见状,拿起了一沓奏折。

    “这些乃是长宁军历年来调兵的奏折,其行军速度,两地路程,臣用了诸多方法测算。”

    “南宫将军乃我大乾名将,越靠近长安,行军速度越快!”

    “从陛下给长宁军下达军令的时间来看,南宫将军接到军令已经足足半个月,近乎二十天了!”

    “长宁军皆是骑兵,沿途又有补给,粮草辎重压根不用太多时间,现在哪怕是头猪,也到长安一带了!”

    “按臣的算学推算,快则明日抵达长安,慢则后日,不单单是长宁军,陇西等地的援军,其先锋骑兵也必定快到了。”

    “只要我军能跟楚军平分秋色,再由我大乾援军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战局将顷刻间逆转!”

    此话一出。

    武曌一双眸子,骤然变幻。

    “若明日底牌齐出,依旧敌不过楚军的冲杀,臣还有后手!”

    高阳继续开口说道,眼神带着极致的平静。

    但越是这种平静,就越是让武曌心神一紧。

    “什么后手?”

    武曌忍不住开口问道。

    “眼下正值八月,天气闷热,长安城皆是木房和瓦房,若不敌楚军,那便……火烧长安!”

    “皇宫之内,臣备好了一个和陛下差不多体型的宫女。”

    “一旦兵败,皇宫会燃起一场熊熊大火,掩盖一切痕迹,在朱雀大街往东,臣命人挖了一个秘密地道,里面足以容纳陛下和臣之家人!”

    “只要烧掉长安城内的粮草辎重,以及长安城内的一切,楚军就不可能多做停留,甚至纵然不屠城,粮草的短缺也会逼着他们屠城!”

    “这亦是一步棋!”

    “届时陛下假死,长安城被烧成灰烬,大乾顷刻间天下大乱,各方势力割据,民不聊生,将成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