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小哥话音刚落,元天野马上接话道:“朋友很有眼光啊,哪家中介公司的?”
中介小哥马上递上名片,我解释道:“不用了,我们不是看房。”
元天野却顺势接过了名片,笑眯眯道:“姐姐,现在不用,以后说不定能用到呢?”
“别闹,”我小声提醒,“时间不早了,先回吧。”
元天野乖巧的没再多言。
可就在我们准备抬脚离开时,不远处的周庭柯却突然开了口:“白经理,孙羽给我来过电话了。”
我立即驻足,望了周庭柯一眼后,跟元天野说:“你先上楼,我跟周总简单聊两句。”
元天野显然不太乐意,见我态度坚决,又抬高嗓门道:“那我去电梯口等姐姐。”
中介小哥也看出我跟周庭柯又是要谈,机智道:“周总,那我先去开车。”
原地只剩下我跟周庭柯两人。
距离近了,我开口道:“孙经理下午给我来了电话,我……”
“这么中意凯旋门,因为他?”
周庭柯蓦地打断我,说话时还朝楼道口瞥了一眼,语气里夹着一丝讥诮。
中意?
我顿了顿,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上次跟沈华兰见面的场景,我猜周庭柯的这个结论应该是从她口中得来的,我也不想多费口舌,继续孙羽的话题:“我仔细想了想,裴伟造谣确实应该受点惩罚,但他毕竟不大,犯了错,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总得给他一点改过自新的机会。”
“但孙羽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周庭柯瞄了我一眼,淡淡道:“他说白经理不想我左右为难,怕我对董事会没个交代,所以提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这样吗?”
说是这么说,但这个话从周庭柯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我解释道:“物语能有今天,离不开周总的帮助,也少不了林经理的努力,这点好歹我们还是懂的。”
“你的心意……我已经了解了。”周庭柯断断续续地开口,语气里莫名的带着一丝柔和。
就在我以为这件事终于可以画上句号时,男人却话锋一转道:“但裴伟和梅丁,必须受到惩罚。”
他语气果断,不留一点商量的余地。
我见状马上开口道:“周总,真的没这个必要,你想想躺在医院的林杳杳,你要是这么做,她肯定会伤心的,再说这个事情是由我提出来的,董事会方面也好交代呀!”
话说出口,我才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这种急迫感跟我目前的态度非常违和,连我自己都察觉到十分突兀。
我突然心虚到不敢跟周庭柯对视。
这个男人太聪明了,我担心他会从我的言辞中察觉到端倪。
就在我思索着如何去圆这句话时,周庭柯又开口道:“看得出来,白经理……”
他说到这里蓦地顿住,惊得我不自觉地掀起了眼皮,四目相撞时,我听到周庭柯缓缓道:“白经理……挺会替人着想的。”
说到最后,周庭柯居然避开了我的视线,好像心虚的人,是他。
难道说,我的提议奏效了?
还是说,周庭柯又在讽刺我?
我的视线悄悄地掠过男人的脸颊,只见周庭柯嘴角微微上翘,像是心情不差的样子。
有些古怪。
我自知言多必失的道理,迟疑几秒后,说:“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周总可以再考虑考虑,时间不早了,我先回了。”
“回……”周庭柯瞄了一眼走道,问:“白经理今晚住这?”
“是的,舆论风波还没过,我暂住这。”
说完我转身便走。
再多聊两句,只怕周庭柯会瞧出我的心思。
十分钟后,我躺在了吴凌家的沙发上,彼时吴凌正在刷睫毛,嘴里还哼着小曲,俨然心情不错的样子。
“今晚有约会啊?”
“探戈舞会。”
我看着吴凌眉飞色舞的模样,问:“舞伴定了?”
吴凌刷睫毛的手一顿,瞄了我一眼后,没吭声。
我试探地问了句:“该不会是曾智吧?”
吴凌手里的睫毛刷忽然不听使唤地滑到了一旁,她解释道:“他说想学探戈,我就勉为其难教教咯。”
我想着曾智温顺可爱的性子,又联想吴凌霸道凌厉的个性,别说,还真是互补。
只是他们之间隔了一个周庭柯,也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
吴凌见我没吭声,瞅了我一眼道:“怎么,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怕他把我吃了?”
我点点头,毕竟吴凌的性子我是了解的,她嘴上说着不求天长地久,实际上,她比谁都渴望真诚。
而曾智最大的优点就是真诚。
“好啦,我们不过跳个舞,”吴凌安慰我,“还不至于擦枪走火。”
我看着吴凌穿的低胸礼服,笑着没搭腔。
明明比谁都重视。
吴凌走后,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竟是在车库时周庭柯欲言又止的表情。
太诡异了。
但愿明天一早,能听到他说撤诉的信息。
想着想着,我便进入了梦境,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时,一声开门声将我惊醒,我疑惑地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吴凌气势汹汹的甩恨天高的模样。
我疑惑道:“怎么了?”
“姐姐活到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被弟弟放鸽子,”吴凌面带愠色,气呼呼道,“曾智是吧,我看是得增增智了!”
她边说边拿出手机:“拉黑,删除,姑奶奶后面要是再跟他多说一个字,我吴大美三个字倒着念!”
我意外道:“曾智不是这种人,是不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工作,”吴凌气呼呼地念着这两个字,生气道,“居然跟我说临时加班,被周扒皮叫回去加班!”
我表示理解:“正常啊,这是助理的日常。”
“但是今天也是他约我的耶,还说已经跟周庭柯请过假了,不是洛洛,你觉得说得过去吗?姑奶奶这个妆画了整整一个多小时耶!”
看吧,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认真的事实。
“好了,别生气了,”我安慰吴凌,“也许是真的有急事。”
吴凌咬咬牙:“不管了,泡澡,之后这家伙只能躺在我的黑名单里!”
看来气得不轻。
然而五分钟后,曾智的电话就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我猜是为吴凌打来的。
“白经理,你现在能联系上吴凌吗?”曾智语气焦灼,不安道:“我打她电话没打通,也……也联系不上,你说她大晚上会去哪儿,会不会有危险?”
虽然曾智唠叨是日常,但这一秒,我还是被这家伙担忧的嗓音给感动了一把。
“她回来了,”我实话实说,“但现在有点儿生气。”
“白经理跟吴凌在一起吗?”曾智语气惊讶,“不对啊,周总不是说,你今晚在凯旋门吗?”
原来,曾智并不知道吴凌搬家的事,也不清楚我今晚住在吴凌家。
“哎呀,这下误会大了!”电话那头,曾智惊叹一声道,“周总还以为白经理今晚睡元总监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