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子衣衫凌乱，神情皆是恐惧。
便是陆小如上山时，一同被拐卖的几人。
“沃要她们。”陆小如指着她们。
几人唰的一下便跪在地上，身形微微颤抖。泛白的指骨，死死捏着裙边。
宋钰一顿，眉宇微皱：“既然小如喜欢你们，你们便留下吧。”
穿着丫鬟裙装的女子猛地松了口气。
宋钰的目光严厉的扫过她们，几人浑身皆是一凛。
送她们下山的匪徒不甘的看了一眼，只得退了下去。
“你们伺候小如洗漱，若小如有什么不适，唯你们是问。”宋钰派人守在门外，便由几人伺候小如。
袁满便住在另一处小院，只一墙之隔。
待土匪离开。
几个女子顿时浑身失力，瘫坐在地。
她们抱着膝盖，死死的咬着唇，压抑着哭声，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穿着丫鬟裙装的女子面色煞白，她好后悔，好后悔不该偷跑出来。
小如平静的看着她们。
“小如，好似长得像大当家早逝的女儿。”
“大当家，大当家似乎不愿让小如发现他的另一面。”
“他刻意在小如面前，让人送我们下山。”丫鬟装束的女子红着眼睛，强压着恐惧分析。
“可，这座山上全是山匪。我们怎么可能全身而退。”更何况，这座山山腰，还有一个村落，代代以拐卖为生。
方才，那群山匪还未出寨子便对她们动手，甚至撕烂了裙角。
若不是小如突然出声，她们甚至走不出这个寨子。
“我叫玄音，你们呢？”丫鬟装束的女子红着眼睛道。
“我叫燕子。是家中老大，爹娘皆是农人。”
“我叫秋儿，爹爹是个秀才。”说话细声细气的女孩子看起来识文断字。
“也不知家中如何了，这扶风山，全是狼窝。全都不是好东西。”秋儿咽了咽口水，她们跟着陆小如，或许还能保住自己。
“我家定会派人来救我的。”玄音语气笃定。
“若小如，能大些便好了。大当家相信她，兴许能帮帮我们。可她……才一岁。”玄音叹了口气。
这扶风山，满山皆是匪徒，她们三个弱质女流，怎能逃出去？
她见陆小如脑袋一点一点的，几人也不再多谈，深怕隔墙有耳。
只得轻手轻脚的抱起小如，给她洗漱哄睡。
玄音面色晦暗，那大当家虽不主张拐卖，可他也是纵容的。
幸好，在小如身边，暂且能保全自身。
子时，万籁俱寂。
三人缩在软塌上，紧皱着眉头，梦里也睡不安稳。
而陆小如，却是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眸子。
她什么也没穿，赤着脚下了床。
手脚并用的爬上椅子，再爬上桌子。
站在窗前。
此院位于扶风山最高的位置，依稀能瞧见半山腰零零散散的星光。
每一处星光，皆是一处人家。
但此处的星光，并不温暖。
意味着绝望和窒息。
她的耳边，仿佛能听到棍棒抽在皮肉上的声音：“让你跑，让你跑，再跑打断你的腿！”
“来了扶风山，便老老实实给我生儿育女！”
“以后，你就脖子套着铁链，做我家看门狗吧。让你跑，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狗！”
“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我回家吧。呜呜呜呜……”
伴随着无数咒骂和鞭打，无数声音跃入陆小如耳朵。
陆小如静静的看着听着。
小鸟不知何时飞到了她肩膀上，轻声诉说着什么。
陆小如随手从窗前摘下一片叶子，叶子翠绿，落于她手上，仿佛也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小叶纸，呼呼，给你呼呼就不痛痛啦。”陆小如轻轻吹了口气。